南山别院内,满园春色,绿草如茵,百花齐放。
正是一年好时光。
看着窗外的景致,李从嘉也逐渐释怀。
他应该活在当下。如之前那般颓然地活着,终日借酒消愁,这实在不是他所能接受的生活。
在当下,他还算有些事做。抓出投毒的凶手,便是他目前的第一要务。
可这凶手,显然也不是等闲,这么些日子,竟也没有露出任何马脚。
李从嘉只能保持耐心,再狡猾的狐狸,也会有露出尾巴的那一天,他要做的,就是静待那一天的到来。
好在,近来的这段时日,有慕容笙相伴,李从嘉过得倒也不算沉闷。
庭院中,阵阵悠扬的琴声传来。
“你说你自幼流浪江湖,这琴棋书画确倒是样样精通。”
李从嘉缓缓走来,打断了正在抚琴的慕容笙。
“禀二殿下,这都是太子殿下教我的。”
慕容笙早习惯了李从嘉的疑神疑鬼,打她来到这南山别院起,李从嘉一直便对她的身份存疑。
这段时光,她俩整日接触,谈天,慕容笙还要为其把脉,查看他是否有再次中毒。
可这李从嘉对她的猜疑,倒是一点都没少过。
“倒也是,我哥他素来喜欢这些,这曲子也是他长弹的曲子”
李从嘉默默嘀咕着。
李从旭自幼便是一雅娴之士,琴棋书画可谓样样精通。
眼前的庭院,让李从嘉又缓缓回想起了儿时的岁月。
那时,他皇兄每每得闲,便会授他琴棋书画。
就在这南山别院中,在这座小庭院里,他们兄弟二人时常对弈,那时,他总是没法赢过他哥哥,经常耍赖,悔棋。
而他哥哥,则总是教育他,这棋盘就像是人这一生,落子无悔,一但走出,便无法回头。因此,无论是对弈,还是人生,走的每一步都要算好。
也正因为他哥哥的原因,李从嘉之后不断苦心钻研,使其棋艺越发精湛。
只是,之后他与他哥哥关系却也越发恶化,他很快被发配去了塞外之塞,他们兄弟二人也再无机会可以好好地对弈一局。
“我皇兄,可有教你对弈?”想到这,李从嘉情不自禁地问道。
慕容笙抬起头,错愕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好!那便陪本王下几局吧。”李从嘉喜出望外。
从慕容笙来到南山别院起,她还从未见过李从嘉如现在一般神采奕奕。
这也一时让她有些莫名。
“陛下看来很是喜欢对弈啊?”
“倒也不是,只是突然想到了幼年时光,自己时常会和兄长在此处下棋,甚是怀念。”
“平日里太子殿下也时常拉着我对弈。”慕容笙慨叹道“你兄弟二人还真是如出一辙。”
闻此,李从嘉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慕容笙有些难以置信,盯着李从嘉看了许久,她还从未见他脸上有出现如此笑容。
“怎么,本王的脸上有异物么?”
“没”慕容笙摇了摇头,将目光重新移回棋盘上“只是从未见你笑过。”
李从嘉慢慢收敛起笑容,不再多语,专注地分析着棋盘上的局势。
原本,李从嘉以为慕容笙不过是从她皇兄那习的些皮毛。
可令李从嘉颇为诧异的是慕容笙的棋艺竟如此精湛,甚至毫不输他。
李从嘉的表情也逐渐严肃起来。目光直直地盯着棋盘,一言不发。
慕容笙偷偷瞥着李从嘉,内心暗暗笑着。
没想到这人的胜负心居然那么重,下的如此认真。
棋盘上的局势愈发焦灼,胜负也变得越发难料。
“你究竟是何人?”李从嘉下完手中的棋子,突然抬头问道。
“嗯?”李从嘉突如其来的发问,让慕容笙一时有些不解。
她只当无事发生,仍在专心地落着子。
“抚琴也好,下棋也罢,这些根本不是我哥教你的吧。”李从嘉继续追问着。
“小女不知殿下所言何意?”看着李从嘉信誓旦旦的样子,慕容笙心头一紧。
“你下棋的招式,风格,都与我兄长相去甚远。”
“殿下多虑了,这琴棋书画,确为太子殿下所授,只怪小女子学艺不精,只是习得些皮毛。”慕容笙极力解释着。
李从嘉不再与其争论,而是加快了落子速度。
棋盘上,李从嘉步步为营,几乎将慕容笙逼上了绝境,让其毫无招架之力。
“你输了”李从嘉落下决定性的一手,缓缓站了起来。
慕容笙长呼一口气,“殿下棋艺了得,小女子自愧不如。”
“不只是下棋,你前面弹的,虽是我兄长爱弹的曲子,可你抚琴的习惯与他相去甚远。”李从嘉并不打算让慕容笙就这样搪塞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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