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对我来说非常早。虽然我不能确定确切的时间,因为缺乏阳光,我可以告诉它是早晨。光线从我躺着的床旁边的窗户射进来,把白色的墙壁照得明亮得近乎痛苦。我眯着眼看了看四周,把房间的景色看得清楚多了。
当然,房间的装饰非常稀疏,但它们的简洁仍然很美。深色橡木做的家具与墙壁的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再加上那块灰色的地毯,使它显得更加完美。我现在注意到,有好几个地方都在强调颜色。床头柜上放着一瓶野花,一簇红色、蓝色和黄色的花被灯光赋予了生命。大柜子里放着几本书,每一本书都有不同颜色的鲜艳封面。
窗户还关着,但我能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这是一种美妙、宁静的声音,从鸟儿的啁啾到小溪的潺潺声,无所不包。我很困惑,试着回想我是否回到了我的家。不,我绝对记得在灰色飞机上睡着了。另一个声音,这次是一声安静的叹息,使我转过身来。
玛丽莎还在那里,躺在床的一半上,她的头发像一个光环一样在她周围散开。她看起来年轻。也许不是更年轻,但更平静和放松。她的皮肤更光滑,没有任何紧张的迹象,甚至她的棕色头发似乎在白色床单的映衬下闪闪发光。她穿着浅蓝色的睡衣,没有穿格子衬衫和黑色的“死神”服装,显得很不得体。
我的脑海里闪过前一天晚上她钻进被子和我一起的情景。我回忆起平静的感觉,仿佛世界上所有的烦恼都在那一刻消失了。在她的怀里,我终于可以放松了,最重要的是,我休息得很好。我本以为第一次有女人睡在我的床上会是一件紧张的事情,如果有点激动的话,但我对目前的情况也同样满意。
她在床垫上微微移动了一下,把床单往上拉,直到只露出她的头,然后又叹了口气。那种声音我已经发出很多次了,我都能认出来。这是劳累一天后完全放松的声音。对她来说,我猜,这一周很难熬。也许月。
我不想把她吵醒,破坏她的平静,就尽量悄悄地从床上溜了下来。床边有一双白色的拖鞋,我把脚塞进去,惊讶地发现它们是多么合身。当我悄悄走到门口,走出房间时,它们在柔软的地毯上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是时候看看房子的其他部分是什么样子了。
这间卧室通向另一条镶着白色镶板的走廊,那里铺着更多的灰色地毯,点缀着深色橡木。我发现很有趣的是,除了我自己的衣服,这里连一件黑色的东西都找不到。走廊通向另一个大得多的房间,也是按照同样的方式设计和装饰的。它看起来像一间书房。角落里的炉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屋子里到处都放着舒适的椅子。托马斯坐在其中的一张椅子上,在炉火旁读着一本深绿色的书。
“塞拉斯。”他说,指了指火炉旁的另一个座位。“早上好。请和我坐在一起。”
我还在为房子简单而优雅的设计分心,于是就照做了。托马斯穿着一件白色长袍,外面是一件深蓝色的衬衫和裤子。他光着脚,垂头丧气地盘腿站着。我看不清他的书名,那是用薄薄的金字写的,但他似乎全神贯注地读着这本书。
“你的房子真漂亮,”我坐下时说。“我注意到你的调色板上没有黑色。”
“黑色是死亡的颜色,”托马斯翻了一页书回答说。“我不希望它出现在我的家里。”
“这是合乎逻辑的。那我猜白色是生命的颜色吧?”
“对我来说不是,”他纠正道。“在我看来,白色是平衡的颜色。它纯洁无瑕,令人愉快。它既不能恨也不能爱。它是所有颜色的组合,却又以自己的颜色脱颖而出。”
“喜欢你。”
“是的,我想它就像我。但这恰好是我最喜欢的油漆颜色。因为我讨厌黑色,所以选择白色是很自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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