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很多梦。
一会,他梦见自己和一堆烂人,在臭水沟里撕咬。
一会,他梦见自己变成了船长,扬帆起航。
一会,他梦见自己和艾琳结婚了,但生下来了一个没有手脚,单眼獠牙的怪物。
最后,他甚至梦见自己回到了地球,一睁开眼,自己还在高三的课堂上,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光怪陆离,形形色色的梦。
当希德睁开眼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他还躺在艾琳的床上,而床边摆着一套洗的泛白的亚麻衣衫。
陈旧,但是整洁。
……
艾琳醒来的时候,天边刚刚泛起了鱼肚白。
她蹑手蹑脚地走进卧室,发现希德还在沉睡。于是,她小心地将一套衣衫摆在床边,悄悄退了出去。
洗漱一番后,艾琳提着竹篮,赶往早市。
瓦提拉的早市,规模相当大。除了城里的商贩外,还有城外村子的农民,也会带着自家地里的产出,到早市上兜售。
艾琳哼着小调,在早市上兜兜转转,没一会的功夫,便将竹篮装了个满满当当。
鸡蛋,生培根,新鲜的紫苏,一瓦罐的牛奶,燕麦面包。
希德最喜欢吃她做的溏心鸡蛋。
每每想起这一点,艾琳嘴角的弧度便不自觉的上扬起来。
当她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希德,猜猜我今天做什么好吃的!”
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声音。
“希德?”
艾琳推开了卧室的门。
“希德?”
房间里空荡荡的,床铺整洁,沾血的床单不知所踪。
床头,三枚银币静静地躺在枕头上,在朝阳下反射着微光。
艾琳轻快的脚步,瞬间变得沉重起来,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她拿起银币,紧紧攥在手心。因为太过用力的缘故,指甲刺破了手心的肌肤,有殷红的血迹渗了出来。
三枚银币。
这是跟帆船酒馆的头牌姑娘睡一晚需要的价钱。
这是艾琳的渡夜资。
……
希德穿梭在小巷的阴影中,健步如飞。
他觉得,自己此刻仿佛变成了一只飞鸟,只要稍稍用力,便能脱离大地的束缚。
“飞个屁呀,你还差的远呢。”
脑袋里,隆巴顿懒洋洋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这不过是因为第一次血炼,肉体强度一瞬间提升的太多,而让你产生的错觉罢了,想飞?再练个三十年吧。”
希德耸耸肩,懒得搭理隆巴顿。
事实上,虽然隆巴顿看不起希德现在的力量,但对希德来说,第一次血炼的效果,实在是好得出乎预料。
这一路奔跑的同时,他也对自己身体的各项素质进行了估算。
敏捷,力量,五感,灵活,甚至是皮肤的韧性,都有了相当程度的提高。
全力爆发的话,一拳能够达到五百斤的力道,这已经达到了五级武士学徒的程度。
甚至,在他刚刚醒来的时候,还因为不适应身体的力量,连走路都变得笨拙很多。
当然,随着一路奔跑,他已经渐渐熟悉了现在的肉体强度。
血炼,当之无愧的顶级炼体法门。
“哎,我说,希德。”隆巴顿又在絮絮叨叨个不停。
也不知道,他是生前就是话唠,还是因为沉眠得太久,而被憋成了话唠,总是啰啰嗦嗦。
“干嘛,有话快说。”
隆巴顿意味深长的说:“早上好。w.uunshu.”
希德愣了一下,万万没想到,隆巴顿这个强盗头子,还有文明礼让讲礼貌的一面。
于是,他也客气应道:“嗯,早啊,你好。”
“不不不,”隆巴顿的语气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我是说,早!上!好!晚上的话,夜长梦多。”
嗯?什么鬼?
“他奶奶个熊,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隆巴顿真怒了,“昨晚上那小姑娘多好呀,人家都那么积极了,你为什么不上,能早上就不要晚上!你说是不是男人,你怂不怂啊?”
嘭!
希德脚下一个踉跄,脑门就撞上了铁匠铺的招牌。
“臭老鬼,关你屁事啊,上?上个毛线啊上,你说你连身体都没有了,阴魂不散的,硬都硬不起来,怎么成天还瞎惦记呢?”
“嘿嘿,”隆巴顿吹了个流氓哨,“我虽然硬不起来了,但是我还能看呀,不能摸看看总是好的。你好歹是我的后辈,连祖先的这点心愿都不肯满足吗?再说了,这方面我可是前辈大师,你这小子,一看就是个没经验的雏儿,等真刀实枪操办起来,我还能给你指点一二呢。”
希德一脸黑线。
他奶奶个熊的,把这茬给忘了。
隆巴顿这个老鬼寄居在他右手中的血牙里,这不就相当于有人二十四小时窥探自己的隐私吗?
要是对方是个美女就算了。
可隆巴顿是个大老爷们啊!
咦!只是想想,就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恶心的要死啊。
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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