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胖子名叫张礼节,河南安阳汤阴人,我的下铺。旁边一个猥琐的黑瘦子,带着个黑框眼镜,一口标准的中原腔,名叫冯朝,河南郑州荥阳人。他的旁边是个大白胖子,一头卷曲的长发,带个小眼镜,最扎眼的就是胸前挂着的手机,那时候这就代表着超级有钱人,说话表情超丰富,这厮叫穆易,重庆合川人。他的上铺看外表就是个典型的南方人,瘦瘦小小白白净净的,长相有点像周星驰,重庆潼南人,名叫卫华。加上杨山和我,学校还真是会分配,三个重庆人,三个河南人,配的挺匀乎。我大概做了个自我介绍,由于我是宿舍唯一一个留胡子的,他们就给我起了个外号叫小胡子,卫华是华妹妹,冯朝叫封建,张礼节叫胖子,杨山和穆易在奋力反抗下没有外号,就简称山和穆。
一屋人除了华妹妹,基本都抽烟,这在艺术生里面不算什么,只是多数家长不知道罢了,我就是直到大四才被发现,因为放假老爸去接我,想抽烟没带火,我习惯性的拿出火机就递了上去,结果自然免不了一顿揍。张礼节拿出从门口刚买的天下秀,每人发一支,大家便一同吞云吐雾起来。四川人会享受,从抽烟上就看得出来,在七八块钱的红塔山、阿诗玛就是好烟的时候,成都当地的农民就有很多在抽本地十块一包的娇子了,重庆的则抽双喜临门。四川有句著名的话就是:“兜里还剩十块钱,花九块钱买包烟”,而他们评价北方人,就叫做:“上辈子为钱拼命,下辈子花钱养病”的瓜娃子。所以在他们看来,又穷又瓜的北方娃儿,抽两块五一包的天下秀,也就理所当然了。当然还有更便宜的五牛,一块五,但实在不好抽,我们也没有瓜到那种程度。
满屋聊得正开心,忽然门咚的一声就被撞开了,.knsh.c 一个黑旋风一样的家伙就闯了进来,这厮目测一米八往上,豹头环眼(而且一大一小),塔样身材,面色黢黑,一看就是不良份子。这家伙进门后进门后兜头就是一句:“听说你们这屋有个大哥?”
我们自然都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他所谓“大哥”是何含义,这厮这时才环顾一周,逮住我们一通审视,最后目光落在了我的脸上,见我正歪嘴眯着被烟呛着的眼睛看他,随笃定的缓步走来,朝我一拱手:“就是你吧?你好,我叫张柏,河南驻马店的,以后相互照应着。”
我虽然一脑袋懵圈,但高中古惑仔还是全集看过的,自然也懂得些江湖套路,遂点头道:“嗯,好说,肩膀头齐为弟兄,大家老乡,以后多帮衬着,抽烟?”我拿过张礼节的天下秀递过去一支,他豪爽一笑:“哈哈,好,我就住旁边宿舍,这就算认识了,回聊!”说着跟同屋其他人点点头,出了门。
一屋子人好大会没缓过劲来,还是封建第一个酸酸的说:“靠,还以为他说的是我!”,我们则齐齐的投去了鄙夷的目光,就这猥琐劲头加五短身材,哪有一点大哥的样儿,撑死了是个马仔。不过也奇怪,我也是瘦瘦弱弱的那种,一直是文艺青年的范儿,哪儿看出江湖气了?大概又是胡子惹的祸,加上一头半长的头发,被人活生生的把文艺青年当成了2B青年看待。也罢,这也不错,人在他乡,坏人不容易被欺负。
当然,自此,这一嘴青年胡也就一直陪伴了我好多年,直到第一个儿子出生,为了亲昵而不被扎哭嫌弃,才彻底剃掉。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