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广直到太阳下山才坐上辛教授司机的车,一路上同木讷的司机描述老垮带自己在大学的所见所闻,特别是那个气派的饭堂。他从未见过这么大的容纳这么多人一起吃饭的地方,比自己去过的任何一家酒家还要大的多。
司机应和着,在夏夜的傍晚车行驶过惠岸,久诚和曼度区,再过去就是黎宫所在的阿黎区和莲花弄所在的阿扎区。蒸汽车行进速度很快,几乎听不清身后兴奋的少年具体在说是什么,只看得出他是真的憧憬大学,车上一个多小时都在不停的手舞足蹈。
到了莲花弄路口,小广向司机致谢后走回家那座四层小楼,二楼的灯亮着,今晚母亲要去秦府,强化训练秦安然。那少女以极高的天赋已经入了开蒙,母亲欣喜,已经不是为了秦老爷的钱去教她,而是当了成了师徒关系一般。
按理说家中没人不应该亮灯,小广疑惑该不会又有军队或者其他什么人前来他们家。他已经把最大的秘密——骨玉牌留在了大学中,自己此刻只是一个普通平民子弟而已。他推开一层的门,还没走上楼梯,楼上传来他熟悉无比的声音。
“广康之!你回来啦!”
一个强壮的黑皮身影猛地在楼梯口朝他扑来,不是小牛还会是谁?
“小牛?你从军部出来了?”
“对啊,我要跟林校尉去里然前线了,他准我一天出来,我在你家守了一天,尚先生说你去了大学晚上回来,我就等着,再晚点我都要回去军部了,以后又只能给你写信。”
小广还没消化小牛的话,他又继续说:“你行啊你,现在都能随意出入大学了。那可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地方。”
“别说我了,你之前给我的信写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你在军部怎样,长官们对你好吗?”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交换着各自的见闻,不过才相隔几个月而已。从然乌城的初春到夏夜,小广家后院的杨梅树刚接了果子,还没来得及采摘。两个少年却经历了普通人一生都难以遇见的奇遇。他们见识过了理学的冰山一角,领悟了体术修行的门槛,甚至还在不经意中跟教会搭上了关系,在层层迷雾背后窥见了隐法的轮廓。
交谈中小牛提到自己的骸血浓度,被佤邦来的大医生测出据说极高,但自己从未真正修行,力量却与日俱增。又说道那天晚上的黑袍哥,小广恍然大悟,精细地说:“该不会是九风真的找人来帮你吧,这少女也太玄妙了点。”小黑认真的问:“九风是谁?奇奇怪怪的名字。”
小广刚要开口解释在大学中见到的少女,门窗外突然有了异样的声响。像是有人伏在窗外,用手指轻微而有规则地敲击。小牛反映更快,高喊一声“谁?”随即自己一个闪身,瞬间移动到了窗台边,窗外空无一物。这时二人才想起,这是在二楼,有谁能伏在外面,除非他会飞。
“还能是谁,你这小黑皮,不认识我了?”
“黑袍哥?”小牛满脸惊喜,跟那日一样,这个极为英俊的男子又以古怪的方式进入了小广的家,出现在两个少年面前。
他抬手整理自己发型,确定依旧完美。“就是你拜托九风让我去教小黑皮的?这么蠢笨的人怎么教的会?”
小广恍然大悟,“贵人是九风的朋友?”
“别叫贵人,你们这些称谓太世俗,你跟小黑皮一样叫我黑袍哥。”黑袍男子上下打量眼前的小广,悠悠地说:“确实皮囊比小黑皮长得好看些,难怪九风能跟你做了朋友。”
“黑袍哥,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啊。”小黑满身的力量既有自己骸血浓度的关系,最直接的牵引还是来自面前的英俊男子。他马上要随林校尉去真正的战场,再见他难掩兴奋。
“没什么,这次不是九风叫我来的。我黑袍从来不收弟子,承了九风的情收了你一个,几个月不见来看看,我这不记名的弟子功法如何了。”
黑袍男子又如那天在军部营地的宿舍楼背后,右手朝着天上挥了一个半圆,周身的气流出现细微地扰动,将三人裹挟进了一个透明的罩子当中。
“这小白皮看来家境也不如何,打坏了难免可惜。都到我这困罩中来吧。”
男子说完,猛地一拳向小牛挥去。小牛感受到巨大的压力,堪比昨晚在新兵营的黑影朝自己袭来。他仍然本能的出了一拳去对轰,这次小广也冲过来想要帮他。可小广的力量如何能跟黑袍男子相比,他连体修中开蒙都没进去,还没有碰到男子衣角,已经被一股巨大的推力弹飞到了透明罩子的边缘。
小牛全力与男子对上,与上次不同,这次黑袍的拳头没有如同那个黑影立马遁走,他只能伫立在原地苦苦抵抗,不一会感到五内燃烧一般疼痛,嘴角已经渗出了血丝。
“黑袍哥。”小广急的在旁大喊,他不知道自己母亲如果在现场是不是能够接的下这一圈。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