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占地极大,除了专供马车行走的货运道路满是泥泞,其余大多数都是平整光滑的石板路。学生们不可能如同辛教授那般出入都有蒸汽车接送,所以校园中专门有一种小型的人力车自行车,自行车停放在专门的场地,有人负责看管,只要是大学的学生,出具相关证件就可以骑走,在别的地方也可以归还。小广从新实验楼出来,辛教授的司机询问是否需要他带路在学校逛逛,小广婉言谢绝了,上次是说老垮带自己逛新实验楼,结果他自己进不去,让他误打误撞碰见了十三层的古怪少女,这次他想由着自己的性子随意的走走。哪知道刚从实验楼走出来不过几分钟,就碰见了熟人。那人衣冠不整,满脸没睡醒的模样,头发如同鸡窝,杂乱随意的梳理在头顶,一件破了洞的衣服穿脏了翻面可以继续再穿,不是老垮又还有谁。
老垮这回没有蹲在自己单人的三三宿舍楼楼中,而是翘着腿,屁股下垫了一张和他身形极不匹配的巴掌大小的木质小板凳上,吊儿郎坐在路边一处人力自行车看守地。他眯着眼睛,让人怀疑白天是否在打瞌睡,其实视力极好,路边一眼就认出来几个月前和自己有一晚上缘分的少年。
“嘿,小东西,小友。”
小广听见有人叫他“小友”,循着声音过去。老垮双眼米成一条缝,冲他招手,并没有起身的意思。由于屁股下的板凳实在太矮小,衬托的他上半身很长,招手的样子像一只黑猩猩。
“老垮哥?”
“什么老垮哥,你这小人没记性,说了就叫老垮,老垮哥多难听。”
“是,老。。。老垮。”小广还是很难适应,他总觉得老垮听来像是骂人的话。
老垮在进入大学后也规整过一段时间,具体时间短到一个星期还是一个月他也记不清楚了,反正自从跟了当时还是普通教习的辛教授,他迅速的垮了下来,从穿着打扮到周身气质。老垮自那个时候开始流传开来,他早已听的习惯。
“老东西又把你叫来了?”
“是啊,辛教授唤我来有点事,他刚回实验室了。”小广还是没有说出骨玉牌的事。
“你那拳套带了没,给我瞅瞅。”
听到拳套,小广脸色瞬间低沉了下去。那是父亲老广送自己最后的礼物,按照中山所的说法,他因公殉职,现在老垮再提到等于几个月来的恢复又再一次被戳开伤口。
“没带就算了,你拧巴个什么劲啊,小东西。”
“不是,拳套被军队中的人带走了,而且我父亲也。。。也殉职了。”
“啊,几个月发生这么多事?军队哪个部门?”
“中山所。”
中山所是大学和军队联合成立的研究所,旁人听来神秘,老垮却无比熟悉。中山九所,各有研究的侧重点,其中有些门类确实危险,当年汪教授曾问过自己是不是愿意去主持其中一个所,他惜命,一直推诿了不去。听到小广的父亲因公殉职他并没有多想,也不会安慰人,就一把将少年扶到自己腿上,一老一少在大学的路边保持了古怪的坐姿,迎来不少天之骄子的侧目。
“哎,不容易。中山所应该给你们发了不少抚恤金,够你接下来念公学用了。哎,对了,你接下来公学想学什么专业想好了没有。”
小广从悲伤的情绪中出来,刚巧碰到这个神人,他不好对辛教授问的话也可以朝他提起。
“我本来不知道该学什么,只是希望能和大学适配度高些,以后有机会我是想要考大学的。”
“然后?接着说,别想着试探我,对老东西那一套在老垮我这不管用。”
“然后就是今天问辛教授十三层,就你上次告诉我不要上去那地方,我遇见了一个少女,我问辛教授她学的什么专业。辛教授说是心理学,我也想学心理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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