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患了深度水瓶妄想之后,天天在山沟里转悠,看溪水石缝杂草丛有没有一只半只的空水瓶。没有,一点踪影都没有,一无所获。只能怏怏在青石上坐下,静听着鸟儿在枝头聒噪。
听着听着忽然明白了,它们是在林中干什么事情呢,渐渐对它们飞来飞去行踪也有所掌握。到底它们在林子里叽叽呱呱干些什么呢,我懂,我开始分辨着,琢磨着,结合它们的一举一动,伴着季节的更替,我便更加明白它们的意思,并且融化其中,好像成了它们中的一员,与它们共同烦恼郁闷高兴追逐着。
其实我在它们群里是个笨蛋,只要我开口讲话,太监的发音便会立刻惊散它们从枝头四散奔逃,并且狐疑地站在树叶背后偷看我,惊异于我的陌生,惊异于我的蠢笨。它们会想,他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和我们同时出现,记忆中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怪异的面孔。所以,只要我稍微靠近它们一点,它们就会凝视我的身份。因此当我从枝头掉下来时,它们没有笑话我,而是静静地凝望着我,等待着我自己站起来,拍拍疼痛的屁股,然后继续望着它们的空中自如的展翅。
虽然我很明白,我与它们的差距,但是它们不会留意我的继续存在,因为它们从日出到日落,太忙碌了,无暇顾及我继续守望在那块青石之上。
季节迅速的更替,需要它们事先做好准备。飞走,留下,孵蛋,寻找食物,换装找配偶,或是还有没完没了的未尽事宜需要它们的小脑子去打理。
当我发现枝头的叶子已经变色泛黄时,树上的那只黑头鸟却清楚的知道这是秋季来临的象征。并且提醒它,必须赶在变色的叶片降落之前写完它的手记,不然来年记忆中便没了经验参照的凭据以及需要那里改进的地方。
黑头鸟此时用喙正在树叶上刷刷写着手记,写一片叶子便往树下丢一片叶子,正好降在树地下等待新内容的白头翁眼前。
白头翁用喙叼着树上飘落的叶片,呜噜呜噜读着潦草的字迹,读一片叶向四周扔一片叶,然后向上望着枝头的黑头鸟。
在一旁正寻秋果的鹦鹉有点好奇,它看到白头翁几天来一直待在这棵树下,读着天书一样的树叶很辛苦,想着有什么好看的呢,就几片烂树叶吗,值得,真不明白黑头鸟白头翁怎么想的。于是鹦鹉一摇一摆走到白头翁看树叶的那棵树下,看黑头鸟究竟在树叶上乱写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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