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瓶妄想记
哥哥的家就在这山坡上,东南西北没有不是山,后院里的老牛和山羊就是哥嫂的唯一资产,房屋吗,因年久了,已经是断壁残垣,但是庭院内却是整洁清雅的。有只母鸡见我是生人,伸着头目不转睛地看我……,牛和羊也是慢慢嚼草,与这宁静的农家甚为协调。
厅房斑驳的墙面之上贴着一溜奖状:第一名,第一名。
我看着看着忽然想起了点什么,曾经谁是全省文科状元呢……
正在这时,我听到嫂子喊我,小弟,吃饭了,坐下,坐下。灰黑剥皮的木桌上已经摆上青蔬和黄馍,还有一盘腊肉野蘑。我望着这些,口水立刻从舌后面溢了出来。我张大老虎嘴一口一黄馍,一口一盘菜蔬,入口后甘醇浓香的馍香,如同喝着法国农庄的红酒;也许,几年了,我在都市吃喝的食品并非正宗,油腻滑肠的鱼肉加上鱼龙混杂的佐料搞坏了我的肠胃。因此当我咀嚼着黄馍时,就像那只老牛吃着它清香的干草,一口一口,越嚼越香……我是饿极了,此时吃狗屎也会甘甜异常。
嫂子见我吃的这么狼吞虎咽,咧着大嘴笑我说:慢着,慢着,别噎着,小弟真是吃货呢。
吃完饭,转眼间天色就朦胧了,嫂子烧好热水,叫我洗脚擦身,洗漱完毕,我苍白的脸露出来了。
嫂子问我:小弟那不舒服,脸色这么难看,我还没见过这么白净的城里人呢。
我说:没事的,只是昨晚可能被狗熊吓的。
嫂子说:不然你进我屋睡吧。
我听嫂子这么说,脸刷红到脖根问:那哥哥哪儿睡呢?
嫂子推我一把说:你哥与我睡你妹妹屋里去。
我一下明白了,正儿八经指着牛圈说:我闻惯臭气的,山里清新,怕是早晨起来醉不醒的。嫂子发愁说:哪咋办呢?
哥哥接话说:听小弟瞎吹,吃牛屎去。
我卷被褥真要去牛圈睡的,我早瞄上有牛屎地界,急忙往肺里深吸几口牛屎味,一阵阵舒坦了。
我走近老牛,左看右看,摸摸它的牛尾巴,再拍拍它撅着的牛屁股。老牛腼腆地回头看我。我想,长此以往一定要和老牛把关系搞好了,这样便可每日睡个香甜觉了。
早晨起来,我先照料老牛,给它割草填料,再放出牛圈和我待一晚上的山羊让它们出去遛弯去,然后清理它们拉一晚上的屎巴巴,再再后来,就随它们一起上山逛去了。
后来犁地耕田的农活也被我接手,最后又当了接生婆。为谁接生,就是老牛山羊它们的宝宝,以前我总以为它们全是公的,后来嫂子才告诉我它们全是母的,因此必须为它们接生。不然哥嫂他们在山里的生活就更难了。我是想帮哥嫂一把,所以我要抢着把所有的事情都干完。
嫂子见我接生时手脚利索,便在旁边悄悄问我:小弟哪学的手艺。
时间在绿色的空气里找到了归宿,但却不留有空水瓶存在的空间,因为这里的山溪泉水随手可得,所以也就没了口渴的时间。因此我习惯性手痒了,手痒难熬啊,在这里怎么一只空瓶也没呢,转遍溪谷山沟仍是一无所获。我开始失落,有些茫然了,一天不止一次上山砍柴割草,希望什么时候遇上我可爱的水瓶,一天几趟的来来去去,让嫂子觉得蹊跷了,等我放下柴草正在喘气时,嫂子便问:小弟呀,你一天忙啥呢,你看咱家庭院全摆满了,一冬的柴草也就这些,快回牛圈睡去吧。
转眼镇中学放假了,哥哥把俩妹妹从镇上接了回来。她俩一回来先找我,小拾哥哥呢,小拾哥哥喊我,我搓着手跑过来一阵傻笑,呵呵,呵呵。她们拿出一只钢笔给我,正是这支笔,在我后来郁闷时萌生了写手记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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