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震响。
一把魔导技术制造的带电棍子，凭空出现，重重砸在了桌子上。塞勒斯扬了扬眉毛，脸上带着不置可否的微笑——那其实是嘲笑。
“兄弟，你看看我这把怎么样！”伯纳德笑眯眯的，眯着眼睛也掩饰不住阴狠毒辣的目光。
『示威，还是恫吓？』塞勒斯暗忖到：『这家伙用巡夜人的伸缩电棍吓唬谁呢，竟然就这么点出息？！既然这么有能耐，怎么不把圣武士佩刀或者天使圣剑扔出来啊！』
塞勒斯盯着布满钉刺的伸缩电棍，发现那是镀银的。他又看了看上面的斑斑血迹，明白了对方明面上的意思，也意会到了潜台词。
巡夜人是自发组建的民兵组织，没有公会背景。如果说圣武士老爷们是公会城片警，那么巡夜人就是街区的辅警和义警。公会城内会袭击执法人员的，只能是十大公会之一——教派的人。最疯狂、嗜血、心理变态、暴虐的拉铎司教派，是集中了纵欲狂、虐待狂、罪犯和精神病人的疯人院，一个极端推崇破坏与享乐的魔窟。
『居然还敢拿公会背景来威慑我？这是在玩牌比大小鬼嘛，简直像小孩子一样——胡闹。』塞勒斯心底不屑一顾。
“啧！”木屑飞溅。
一把泛着靛蓝色的匕首，猛然插到了桌面，一看就是淬了毒的。伯纳德顿时笑得有点僵硬。他愣了下，迅速伸出手拔出了德古莉娜的匕首，拿到眼前仔细打量。
“不错嘛，老哥你也看看我这把。”塞勒斯微笑到，毫不在意匕首落到了对方手中，好整以暇地看着伯纳德。
他要让伯纳德也明白：在场看似只有他们两个人，实则不止是暗藏了一名隐形随从；不光伯纳德带了人来，灰袍法师身后也跟着有人。
“天啊，这个万恶的社会啊！兄弟们为了混口饭吃，都变成了什么样了！出个门都必须操家伙，不敢独自一人在外晃悠……”伯纳德眼神数变，最后带上了故意挑衅的眼神，突然装模作样地仰天长叹。
“看看，像这样双持武器，我就无人能挡了。”他左手手持电棍猛甩，右手握住匕首手柄，上半身前移，斜靠向塞勒斯。
“兄弟，你说是我这把电棍比较强，还是你的匕首强？”伯纳德就这么眼带挑衅、手持武器，状似亲密的凑近了塞勒斯，手上却晃悠着匕首，假装要撕破脸动刀子，作势对他一捅一捅的。
『我是脑子有病了才会和一个拉铎司的疯子比“强”。』塞勒斯连看都不看伯纳德手上凶器一眼，他毫不退让地和对方交换着眼神。
场面气氛一度僵硬而诡异，看似对峙却暗潮涌动。
半晌，灰袍法师淡然地笑了：“哎，老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嘛。”
塞勒斯这话说的极为艺术：既表明立场，又暗含威慑，不失气势，有理、有度、有节；他不但没有输掉阵势，还给伯纳德留了脸面，又搭了台阶，进一步方便对方下台。
没有利益之争却还结下仇家，一点好处也没有。
“好！好兄弟，老哥好要强，老弟擅弄险。”伯纳德赞叹一句，闻言惊异地仔细打量着塞勒斯，仿佛重新认识了他的面目。他上下观察着灰袍法师，似乎要牢牢记住对方的模样。
伯纳德忽然收回了电棍，轻轻放下匕首。他在自己身上摸摸索索，掏出了几张羊皮纸，递交给塞勒斯细看。
“嗯？《治安拘留通告》？《城市管理罚单》？”塞勒斯脸色古怪地看着处罚单。他不是很习惯伯纳德这样怪异无比的示好行为。
原来这些东西被伯纳德当成了荣誉勋章，他开始大肆炫耀自己的资历，大讲特讲自己扰乱治安、城管和破坏社会秩序的光辉事例。
随即塞勒斯才反应过来，他们两人的身份转化了，不再是会谈的客户经理，而是两个同盟公会的成员。
十大公会签订了《十会盟约》，一份停战条约。中立邪恶的底密尔会堂，私下里，分别和守序邪恶的欧佐夫集团、混乱邪恶的拉铎司教派签署有《地狱犬协约》。底密尔作为中间最理智的那个狗头，一直在协调左右两边互相看不顺眼的那两只狗脑袋。
看起来塞勒斯和伯纳德还是一起愉快玩耍的小伙伴，这段对接合作关系也将继续存在。因为两人最后是亲切友善地相拥而别。
两个老爷儿们居然玩这套，画面太美，别样带感。伯纳德是深感棋逢对手，心心相惜。塞勒斯则几乎没忍住对方身上那老男人的体味儿，差点吐了出来。
“哈哈，看不下去了，你们两个好白痴啊！”等到伯纳德离去后，德古莉娜的终于忍不住了，笑得花枝乱颤。
“哼，一开始还胆敢威胁我！明明看着正常，那家伙却是拉铎司的人，拿着罚单当荣誉证书，脑回路简直清奇！”
“我也是脑子进水了，才能和一个拉铎司的疯子正常交流……要不是顾虑到底密尔和拉铎司是同盟公会，我会傻陪着他玩这套虚情假意？打他脸上我都嫌掉份，刚才真得是恶心死我了！”
灰袍法师骂骂咧咧。
“我今天真的是受够了啊！见得这些人都是些什么鬼？从基金会，到客户，再到同行，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家伙，全是奇葩，心累啊！要不你再亲我一口，或者我让你占点便宜？”灰袍法师不住地碎碎念。
“嗯。”德古莉娜在塞勒斯脸上飞快地亲了一下：“这是鼓励，继续加油，你没忘记等下还有得罪受吧？”
『真亲了？凉凉的……』
“哎？”塞勒斯愣神，回味着女吸血鬼嘴唇的触感。
他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等下还要去见公司的外访人员。塞勒斯手上的客户，其资质有点问题，需要混沌公司专职外访人员配合他，为客户搞一点“金融包装”。索伦事殖民部一派出身的，所以塞勒斯只能去见伏地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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