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解药的毒药也真敢说下就下,想大家一起同归于尽么。还是自信于人类的生命力和创造力,毒药可不是自然给的,是出自人类之手,问题是只造了毒药还没造解药啊。
远水救不了近火,今日的水或许解的了明日后日的渴,却解不了五年十年后的渴啊,也许毒法根本不用那么久。
真的是不知该叹,人类是真的聪明还是愚蠢呢。
有人觉得饮鸠止渴乃无奈之举,可是吧,人类亲手做的毒药有一天要亲手喂给自己吃,若有可能,接着给子孙后代吃,这是人性的恶造就的恶果么,还是说其实是自然借人类之手略施惩罚呢。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
可悲,可怜,可叹……
下毒这种蠢办法是谁想出来又做出来的呢?嗯,这里且不提。凡事因果报应,自作孽不可活啊,且等着。
话说回来,究竟无相道的阴谋是什么呢?十年前如何了?十年后又打算如何?一心之人又为何是无相道的克星呢?听说无相道的初衷本是兼济天下,为何后来又被称为邪魔外道呢?
有意思的事儿,热闹的事儿可是藏不住的。若是众人对某件事集体缄默,避之不及,那事必有异。
既然旁人不知道内情,那直接问当事人肯定清楚吧。什么?要问当事人是谁,那自然是大名鼎鼎的玄无相啊。
再问去哪儿找?嗯,去哪儿找可不知道,也许哪都能找到,也许哪儿也找不到。原因嘛,自然是因为真正的玄无相已经死了……
至于怎么死的?以及李当归的诸多疑问,竟然在盲眼大娘给的匣子里找到了答案。
里面除了几颗李当归极为熟悉的糖,还有一叠旧信,读来却发现不是师傅的字,而是传说中玄无相的遗书……
字里行间的秘密彻底让李当归傻了眼,震惊中又无比茫然,捧着几页旧信纸枯坐了一夜……蜡烛燃尽了,便就着这漫漫黑夜,任窗外骤起的秋风寒雨浸湿了外衫……
漫漫长夜,谁分得清是泪水还是雨水,踽踽独行者,谁又看得见,谁又看的清,谁又知道未来的路在何方……
天将将亮,李当归终于关上了客栈的窗户,细细收拾了一番,换了一身暗沉的黑衣,彷佛听不到大街小巷那则传言,径直穿过早市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抱着之前用偷偷攒了十几年的私房钱买的一坛杏花酒和匣子里的茉罗糖,孤身去了李家城外荒山的墓地。
一场秋雨一场寒,清晨最寒,却寒不过此刻李当归的心。
崎岖的山野小道边遍布着一簇簇小白花,是自由自在肆意烂漫的野菊,哪怕被风雨吹打,哪怕纯白的花瓣上溅了不少泥巴,也没有折了枝桠,尽管这里并不常有人来,它们不过是开自己的花,淋自己的雨,然后自己挺起自己的腰杆,不需要人类的关注赞誉,也不愿被人类移栽到小小一方院子里离开大山,或许更不愿被人采取祭奠哀思,赋予什么它们不必理解的情感意义。
李当归觉得这些花儿开得挺好的,一点也不娇气,生机勃勃,看起来和死亡没什么关系,也许李家上下在此处长眠是个不错的选择,人类的世界太复杂了,那些阴谋什么的,活着的人操心就够了,逝去的人便安心在此与花草常伴,安静也没什么不好。
这里虽然没有师傅,.uknsh却有师傅的亲人,也有……有自己的亲人……
于情于理,合该来此祭奠一番。
李当归把糖轻轻放在碑前,酒也洒在碑前湿漉漉的泥土上,又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掏出那叠信,深深的看了最后一眼,便决绝的点燃,一点一点成了一片灰烬,正巧,一阵风起,那细细的纸灰本夹着微微红色火星,亮了又暗,最后彻底变成一团死灰……无人知晓,无人掩埋……就悄无声息的隐入尘泥也是不错的结局。
然天总不遂人意,所以才有这么多的巧合,生了这么些故事……
是的,李当归昨夜读了那信便知晓了一切……
那其实是十年前玄无相亲手写下的遗书……
原来,十年前有人便早知有今日:
李清之的确是个天才,也确实算无遗策,十年前便知如今的必死之局,无相道的阴谋一旦成功,将死的不止李府上下数十条人命,甚至也不止鬼海河里无辜的八十余条无辜性命……
这些李清之当年便告诉了无相道的创建者——玄无相,十年之中,这中间牵扯了太多太多……
十年的时间,太久了,可以隔生死,亦可以化仇怨,甚至可以让一个人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
而十年后,师傅本应身死于那夜李府漫天的大火里,以应当初卜得的十年命数的必死之劫……
但事事都可以算计,唯有人心是没办法算准的,当年又岂知今日,所以李清之无论如何也不曾料到,十年后的今天却有人愿意以命换命……
这人,这人却是李当归一位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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