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的工作并不像想象中那样刺激,除了要在命案侦破中打头阵,更多的精力要花在各种各样的刑事、民事案件的活体(人身)进行检查鉴定,主要包括损伤、精神状态、生理状态、“亲子关系”等;还要对处决的罪犯尸体进行检验、鉴定、拍照;对案卷中有关物证、书证、毒物、痕迹进行检验鉴定和复核鉴定;对人民法院受理的案件中其他有关法医学的检材进行检验鉴定;依法出庭答复有关鉴定问题。另外还要处理大量的信访案件。
如果法医的决策出现了失误,则会浪费大量的警力和精力,当侦察工作进行不下去的时候,重新梳理案件的时候发现了错误,法医就会被千夫所指。甚至因为法医的失误,造成冤假错案也不是没有。因此大部分法医会用非常谨慎的态度对待每一起案件和每一具尸体。
一般情况下,法医会去非正常死亡的现场对现场进行勘察,对尸体进行简单的尸表检查,初步检验死者的死亡性质。然后再将尸体运回法医中心或者殡仪馆,对尸表进行进一步检验,防止有一些不易被发现的线索遗漏。综合上述的全套步骤,法医会给办案单位提供一个综合报告,写清死者的死亡原因和死亡方式。以协助办案单位立案侦破。
我省每年需要处理的案件少说一万多起,每个案件最少需要两名法医处理,所以平均每个法医每年就得处理七十多起案子,当然这还不包括交通事故的相关检验鉴定。这就是基层法医的工作日常。而市局法医除了要负责全市疑难杂案以外还要复合下级法医的鉴定。省厅法医则是全省最高的鉴定中心。
第二天一大早,曹兵一脸疲惫的找到我,看他这个样子,肯定又在办公室待了一夜,重重的黑眼圈,脸上胡子拉碴,嘴唇也因为吸烟而有些开裂。
“一夜没睡?”我问。
“在桌上趴了一会儿,没事,陪我抽根烟去。”曹兵答。
于是我便跟曹兵来到了吸烟室吸烟。曹兵并没有说话,而是狠狠的吸了一口烟,随后坐在椅子上说到。“老周,还能不能进一步缩小范围了,昨天夜里我们调查了近十天的失踪人口,符合条件的失踪人口有七十多个,还不排除没有报失踪的,要是一个一个的查,别说是二十天了,就是三个月也查不完……”
我没有说话,南江市作为省会城市,外来人口高达百分之七十,每天离返城市的车辆和人员不计其数,更别说还有许多在本地没有亲人朋友的坐台女,失踪了都没人知道。
想要进一步的缩小范围,就要进一步的确认死亡时间,能够从死者残骸上取得的信息已经很少了,剩下的就只能寄希望于残骸上的蛆虫了。目前计入资料的苍蝇有四千多种,每种类型的苍蝇生长速度都各不相同,因此想要推断出死者遇害的时间,首先得确认在残骸上提取到的是哪种苍蝇的幼虫。
见我在沉思,曹兵没有出声打扰我的思绪。许久后我才开口道:“我试试吧。”
丢下烟头,我便马不停蹄的回到科室,将提前保存好的苍蝇幼虫的标本取出。经过两个小时的比对,在残骸上提取到了两种不同的苍蝇幼虫,只有把两种幼虫饲养到成虫,才能更准确的确定苍蝇的种类和生长周期,之后再将尸块上的驱虫与之比对,便能推算出死者的死亡时间。
而这,就得麻烦法医昆虫学的专家,省公安厅法医科科长,陈亦武教授了。
于是我便拨通了电话。“师傅,遇到个案子,我有点拿不准。”
“哦?简单说说。”电话的另一边,传来的师傅的声音。
“电话里说不清,资料我已经整理好了,一会儿到省厅向您汇报吧。”我说。
从市局到省厅的车程不过半个小时,挂断电话后,我带上整理完的资料,驱车来到了省厅。
师傅盯着卷宗看的出神,许久后才喃喃的说到:“又是碎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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