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下午下班,黎侠感觉有些累,从包里拿出今天从图书馆带回来的书,放在床头柜上,想着一会儿换好了睡衣,喝点牛奶,躺床上翻两页,困倦来了就睡。来到卫生间,只听得里面一阵水哗啦啦的响,一会儿,黎侠穿着睡衣从里面出来。黎侠把热好的牛奶端过来放在书旁边,牛奶的香气随着热气弥漫在整个卧室里。在柔和的灯光下,顿时,黎侠感到一周来从未有过的轻松,不用紧张,不用警惕,完全成为不用伪装的自己。
黎侠上了床,半卧着,头靠在床头上,拿过书,凑近床头灯,打开书的扉页,突然发现有一个小白纸条夹在中缝上。黎侠拿下来,对着灯光又看了看,赶紧下床。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小瓶药水,用棉签涂在小纸条上,渐渐的纸上显示出几个字:“明十九点。”黎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如果没有地点就是约定的地点,江边第十三个栏杆直对的长椅。黎侠到卫生间把纸条烧了,灰烬丢进下水道。
黎侠躺回到床上,思绪久久不能平静。会是谁呢?又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夹入的纸条呢?难道是在图书馆上班的时候?自己一路直接回家的,路上虽然也遇到过熟人,但自己没有把书拿出来过。难道真是在图书馆里?黎侠又把今天在图书馆里的每一个细节都仔细的像过电影似的过了一遍。
早上到图书馆后,在楼下先遇到两个学生会的学生:“黎老师,早。”
其中一个学生说:“黎老师,你上次问的《欧洲的哲学》我昨天晚上已经放在自助还书的地方了。”
黎侠:“好的,知道了。昨天又上架了一批新书。你们今天可以过来借了。”
“知道了。谢谢黎老师。”
黎侠到了外借处,把挎包和外衣挂在衣架上。开始整理昨天晚上学生自助还回来的书。黎侠正准备把一些书搬到书架上,馆长这时来上班了,馆长看到黎侠就走了过来:“黎侠,我正好要找你,咱们这周末的讲座你知道吧?”
“知道的。”
“那你负责安排一下场地和学生管理,我让小徐负责专家接待。”馆长说着拿起这堆书里的《欧洲的哲学》这本书,这本书你看过吗?很不错的。”
“没有,我正准备借了看看。馆长,那个讲座的安排您放心。我会安排好的。”馆长走了。
这时,徐晓萱过来说:“黎老师,我来帮你把书放到架子上去。咦,黎老师,前天听你说想借,这不是还回来了。你还要借吗?”
“要的。”
“那就不要放回去了。就放你桌子边上吧。你有空登记一下就行了。”
“好的。”
这一天上午,有许多的老师和学生借书和还书的,这中间绝大部分办理借书还书登记的自己都在场,快到十一点时,黎侠就把书放到自己包里了。再没拿出来过。
会是谁呢?那个学生?馆长?徐晓萱?黎侠一时也不能确定。不管是谁,黎侠这一晚都感觉不孤独,知道有自己的同志和自己一起在战斗,既信心满满,也充满期待。
江南的秋天时暖时寒,落日的余晖慢慢涂上城西校园的树梢,密林中的校园小道仍旧湿滑黯淡,黎侠身着碎花旗袍,上身套了件黑色小毛衣,肩上垮了个黑包,步履匆匆,向校后门口走去,迎面遇到三三两两的学生不时地向她打着招呼,黎侠一一点头回应,眼光不时的飘向四周。她要去完成一项重要的任务:要去见一个人。一想到这儿,黎侠就心跳加快。快到校门口,黎侠看到一个年轻小伙子拉着辆黄包车小跑路过,便紧跑两步,伸出手臂,“黄包车,请问去江边公园吗?”
小伙子停下脚步,扭头打量了一下黎侠,“只要给钱,哪里都去呀!”说着,黄包车退回两步,把车停在了黎侠面前。
黎侠撩袍上车,坐稳,手伸向头后面,欲将车篷拉起来。
突然,一阵急促的喊叫声使黎侠停住了伸手,“等等!等等!黎侠老师,等等!”
“停!停!停!”黎侠急忙叫小伙儿停车。扭头看过去,只见后面跑过来一位矮胖的男子,气喘吁吁地说:“我从食堂门口出来就看见你了,一路追过来,你还走的挺快。哎呀!终于追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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