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武八年九月二十二日凌晨,在将近四时的时候,平林的南城门上出现了三道火光。早已等候在城外的周国斥候看到这一信号后,迅速赶往任灵身边;与此同时,城门外的吊桥也被放了下来。
五分钟后,五百名周国步兵(周兵)冲入城中,接管南门防卫;又过了不到五分钟,任灵率领的四千名步兵由南门入城,另有五百名骑兵留在城外、待命。这些涌入城中的周国士兵在向导的指引下,直奔官府。
进城的周兵以五十人为一个前进单位,用最骁勇的五百人打头阵,让四千人的军队在城中的主干道(坊与坊之间的道路)上快步前进。遵照任灵的命令,士兵们拉大彼此的距离,列与列之间距离保持半步(0.75米),每个队之间又隔了将近一步。因为有了合适的间隔,士兵们在黑夜中不会相互堵塞;在前进速度有了保证的同时、也减少了武器碰撞的机会。
但是冲进城中并不代表已经胜利,因为此战的目的是“拿下城中的存粮”。如果动静太大,可能让对方自发烧毁粮草(虽然概率不大),那这次战斗就失败了一半。所以入城后,周兵在加速赶路的同时、尽可能减少声音。
但是四千人的队伍就算完全不发出声音,也很难在城市中藏住这庞大的人数。大军在进城后走了还不到百米,就遇到了两位违反城中宵禁令、在夜间“散步”的平民;对方显然被眼前这群军服不一样的士兵吓到、愣住了;但打头阵的士兵可不含糊,他们中的弩手果断拿起弩向两人射去,接着大队人马继续赶路。
又走了将近一千米,周边的房屋中传出多道尖叫,显然有居民发现了入城的周兵。在这几道声音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街道两侧的坊(坊被围墙包围,只有三到四个入口)中、靠近街道的多数房屋均发出了响动。
看到大军完全暴露,任灵询问向导:
还有多少路?
距粮仓不到五百步了。
你带崔远(校尉级别,任灵亲信)赶往城中粮仓,快!
是。
一分钟后,队伍前方的崔远在向导的指引下,带领一千名将士赶往粮仓。在崔远转向其他道路时,任灵率领其余士兵,加速赶往这条主干道前方的平林官府。
看守平林粮仓的门卫也听到了城中的骚动,他们看向彼此,可是每个人都十分疑惑,于是守门的十名士兵下意识的走到一块,商讨发生了什么。这时一位耳朵灵的士兵、听到了一道与他们越来越近的声音,他感到头皮发麻,便小声的向其他九个人提议:
跑路吧,城南的声音越来越大......这出大事了吧。
被抓住是要砍*的。
今晚队长又去了城北的酒肆,兴许还要去青楼,没人管的。
门卫们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渐渐的,耳朵不灵的人也听到了大片脚步声。紧张的气氛迅速笼罩了这十名士兵。这时一道尖利的喊声传入他们耳中:“周兵入城了。”接着士兵们又听到了多道类似的喊叫。
他们的脸色因此全部僵住,有的铁青、有的惨白;又过了一秒后、十名士兵做出了相同的反应——跑。在这些士兵离开粮仓后尚不足一分钟,粮仓内又冲出了数十名两手空空的士兵,这些士兵刚好撞上到达粮仓的崔远军;他们还没来得及表示投降,就有人被周兵砍倒,两分钟后在粮仓门口多了超过二十位躺着的人。
进入粮仓的周兵见到穿甲胄的人就砍。当时在粮仓的五百守军,除了从粮仓的各处入口、以及环绕粮仓的墙上逃出的一百来号人,没来得及逃走的只有十个人成功投降,其他留守的将士被砍倒在粮仓各处。
在另一个方向进攻官府的周兵同样势如破竹,城中主将牛灿在烂醉的状态下掉了脑袋。
到白天七时、天刚亮的时候,周兵已经完全占领了粮仓、官府这两处主要目标,并开始向其他三处城门进军。也在这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里,周人入城的消息传遍全城。
城东守将看到官府失守后,果断带领自己手下的士兵逃离平林。城北守将则丢弃士兵,化妆成平民,从城墙上滑下。平林城中的部分敌兵也脱离了军队,这些散兵靠近城门的、基本都逃到城外;与城门隔得远的多是冲入百姓家中避难,也有少部分散兵乘势抢劫。
任灵挑选出五千名精兵,星夜赶路,成功攻入平林城中。现在,这座充斥着恐慌的百姓、士兵的平林城,显然已无法据守,逃出城池或者投降才是明智的举动。
但也有人不愿认命,平林的城西守将孟道全就是这样的人,他不但不逃,反而领着手下的一千五百人向任灵所在的官府赶去,途中还收敛起散兵;等到他和周兵在街巷中交战时,这位将军手下的士兵已经有两千五百人。
听到吴兵(冯源的吴国士兵)顽抗,任灵深感意外,但随即放声大笑,嘲讽道:“送死而已”;说完后,他便亲率一千多名士兵赶往城西,支援在城西奋战的周国部队。
任灵率领的五万名士兵,是周国最强悍的士兵,他们的年龄多在三十到四十之间,打过众多恶战,并接受了周国的三轮军改(改装备、淘汰兵员、加强战阵),可以说这五万人的战斗力独步天下,而任灵为这次突袭、精心挑选的五千人更是精锐中的精锐。
因此入城的周军能够完美执行任灵的指示,在攻击粮仓、官府时他们下刀麻利;在正面对抗人数是自身五倍的敌人时,他们也不胆怯。因此当任灵带援军赶到时,发现自己在城西的五百名士兵甚至还压制住了对方的两千五百人。
这五百名被派往城西的士兵、在半路上遭到袭击,被逼退到了西北的一处坊中;在那里五百名士兵整理好队形,刀盾手在前、戟兵其次、部分弩手辅助,以严整的队形猛冲攻击他们的敌人。
冲到周兵阵前的部分吴兵、在这意外的反击下败退,十分钟内追击的吴兵全被赶出了坊;期间也有四五支吴兵从坊中小路杀向周兵,但都被周兵击溃。就这样,在击杀了超过六十名敌兵后,周兵回到主干道;但在这里,他们陷入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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