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长安,一路之上,马不停蹄,人不更衣,逶迤前行。
道路崎岖难行。这辆马车又宽又大,极其笨重,轮毂不住发出“咯吱、咯吱”连绵声响。走走停停,足有一个多月,才来到玉门关下。
江飞珑一动不动躺在浴桶里,思前想后。
想着自己的娘亲还在人世间,顿时精神一振。
他睁开双目,侧身去拿案几上的茶碗。却见一只白玉般的手端了只茶碗送到自己面前,赛雪的肌肤,映得白瓷茶碗的色泽都有点暗了。肉嘟嘟的小手,五指纤纤,手指关节处有十个小窝,让人忍不住想摸它几下,试试深浅。
房间里蒸腾弥漫的水雾还未散尽,递茶的人隐身在水雾里,辨不清她的面貌。
江飞珑伸手去接茶碗。两眼盯着那只端了茶碗、白如美玉的小手,笑道:“小丫头长相不怎么样,这只手倒是值得几两金子。”
雾中人“噗嗤”笑了一声,说道:“那你说说看,到底值几两呢?”
说话的声音既柔和又略带一点磁性,和刚才那个伺候自己沐浴的小妮子的清脆嗓音截然不同。听音辨人,便知眼前之人并非刚才那个小妮子。
江飞珑心念一动:“会不会是刚才在楼梯上与自己擦肩而过,从高昌来的花儿?若真是那位跳舞的美少女,我正好要去高昌,不妨和她多聊几句。”
江飞珑答道:“嗯,嗯。这肤如凝脂,柔若无骨。要真是方才那位花儿姑娘的小小柔荑,那就几千两金子都不止了,起码值得这双塔堡大半座城!”
那姑娘抿嘴轻笑。说道:“呀!意思是价值连城呗。嘻嘻,你这小子说话真是动听,讨人家喜欢呢。”
突得话锋一转。厉声道:“胆敢赤身裸体的在本姑娘眼前洗浴?”
“哼!要不是水雾恰好挡住了我的视线,早把你这个能说会道的坏家伙脖子上的那颗丑脑袋一剑砍了下来,没的污了我眼睛。今儿算你运气好!”
江飞珑听她说话的口气,心知这姑娘便是那名叫花儿的高昌少女了。想是陈大娘招呼过她,得空上楼来陪伴自己喝酒。
江飞珑哈哈一笑。说道:“好蛮不讲理的花儿姑娘。我在自己的房间里洗澡,碍着你什么呢?”
又趣言道:“不声不响地溜进来,就想要砍我的脑袋?我的脑袋很值钱吗?可以换几两金子啊?”
那少女听了这两句打趣的话,心中好笑。她刚才所说本是句戏言,没来由地砍人家脑袋干嘛?
又何况这公子哥儿相貌堂堂的!脑袋真要被砍了下来,血淋淋的丑也丑死了。安安稳稳地留它在脖子上边,插科打诨,说几句逗乐的话,那还好玩有趣的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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