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卡在路上行进不得,污言秽语不绝于耳,花满衣被骂的火起,要开门下车论理,被张紫嫣拉住小声道:“你别下去,我可能把你坑了。”
“怎么说?”
“我平时不开车,忘了这段路限时段通行了,这下惨了,肯定会被拍。”
花满衣一听好么,刚才还怒气冲冲要下车跟人家理论,原来理亏的是自己啊,有心埋怨两句,可人家今天帮他解决了难题,也不是有心的,没办法,只能厚着脸皮躺平任嘲,车外人情汹汹,只当视而不见。
尴尬持续了十几分钟,道路渐渐通畅起来,摆脱了人群的谩骂,没走两分钟就到了张紫嫣家,要下车的时候才发现这姑娘脸涨的通红,显然还在为刚才的事懊恼,花满衣不忍心,低声安慰道:“只是个误会而已,你别搁心里难受了。”
不安慰还好,听了他的话,张紫嫣泫然欲泣:“都怪我粗心指错了路,害得你被人家骂了半天,那些人也真是的,骂的那么难听。”
花满衣从车上抽了两张纸递过去:“好了好了,不怪你的,你平时又不开车,肯定不关注限行,事都过去了,可别放在心上。”
张紫嫣低声说了句对不起,下车离去,院子门口一个中年妇女看到她眼睛通红,好奇问道:“小嫣,你这是怎么了?”张紫嫣没有回答,蹬蹬蹬进了院子,中年女人急忙跟了进去:“咋了这是,跟妈说说。”
张紫嫣做在沙发上莫名的难过,总觉得自己好像搞砸了什么,恍然若失,中年女人见她不吭声,不知道脑补了什么,一转身出了院子,嘴里叫嚷道:“哪来的小兔崽子,敢欺负俺闺女,老娘撕吃了他。”
出门才发现刚停在外面的黑色轿车早就不见了踪影,张紫嫣一听她妈叫骂就知道坏了,本来自己就办了错事,再让她妈出门把花满衣骂一顿,更是错上加错,跟着追了出来,看到车离去才松了口气,扯着女人的胳膊嗔道:“妈,你想哪去了?”
中年女人没好气道:“我能想哪去?谈了对象都不告诉妈,被人家欺负了光知道哭,没出息。”
张紫嫣哭笑不得:“妈,你想多了,人家是客户,买了我十吨化肥。”
她妈还是不信:“骗鬼呢,说谎都说不囫囵,客户买几吨化肥,还能把你感动哭了?”张紫嫣没法,只能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她妈还是将信将疑:“那也不至于哭啊,你这孩子,不定藏着什么事呢?”
花满衣回去的路上喜提交通警察叔叔发来的短信:您牌号为XXXX的车辆于某时某地违章,罚款二百元,驾驶证扣三分,请于某日之前去某地点缴纳罚款。想起今天认识的张紫嫣,这女孩谈及农业方面知识的时候滔滔不绝,看起来自信的很,性格也挺有意思,大气的时候不要订金就敢给他发货,小气的时候一点误会就哭鼻子,女人心海底针,真是一点都不假。
回到花街才三点多,天还早着,爷爷不在家,不用想就知道是在周老头家,把车停好往街西走去,还没走到就发现街上人声鼎沸,一堆人在那忙活着,走近一看,呵,搭戏台子呢,真稀奇,多久没见过唱戏了。
花街村的主街原本有十来米宽,老柏油路年久失修,正好赶上国家的村村通政策,但村村通修的水泥路才四米宽,撇下的土路,有开门店做生意的会自觉铺上水泥,门口不朝街或者不做生意的人家,大多都贪便宜在门口或屋后圈个小菜园,原本宽敞的街道弄得逼仄难行。
更有甚者把家里的垃圾倒在街上,村长花五爷因为这事气的暴跳如雷,多次放狠话也没啥效果,乡里人家,怎么方便怎么来,任你摇唇鼓舌,我自巍然不动。
街上门口最敞亮的,就数花满衣与周老头家,花明德做了几十年村长,自然不屑于占集体的便宜,围街占道这种事他做不出来,周老头家更不用说,周家几百年历史的老宅子,.anshu祖上都是大气的人,门口宽阔的跟个小广场似的,小时候街上放电影、唱大戏,周家门口是首选。
花明德几个人搬了板凳坐在门口聊天,今天人聚的齐,最近不见踪影的王道士居然也在,见花满衣过来,战意蹭的一下就从零上升到一百,扯住就要下棋。
花满衣苦笑连连:“道长,您就饶了我吧,从早上到现在就没歇过脚,我怕了您行不。”
王道士听了一愣:“小衣,你是看不起我,认为老道不配当你的对手?”
花满衣还未回答,周老头火上浇油:“屡战屡败,不知道你这老道天天缠个什么劲儿?自取其辱!”
王道士听了这话气的怒发冲冠,也不去搭理周老头,只拿眼睛看着花满衣:“小衣,你也是这么想的?”
花满衣一看不妙,一贯最重风度的王道士要急眼,赔笑道:“道长说的哪里话,咱俩正是棋逢对手,你还不清楚自己的水平吗,我就占个生茬子的便宜,等摸清了棋路就下不过您老人家了。”
这话中听,王道士矜持的抚着长须哼了一声道:“等你忙过这两天,咱俩继续下。”
“行,一定,道长您随意安排。”心想这几个老小孩,一大把年纪使起性子来,还真是招架不住,偏偏他又是个晚辈,不敢顶撞,有苦说不出,不敢奉陪,急忙问自家爷爷:“爷,谁家搭的戏台子?这是有啥喜事了?”
花明德羡慕道:“刘老汉家的孙子在外头赚了大钱,骚摆的很,张罗着给刘老汉过八十大寿,要连唱三天大戏,真排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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