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得财去厨房里忙活,花满衣要去帮忙,李得财一摆手:“我听俺德叔说了,今个来的客是来感谢你救命之恩的,你是主角,不去照应不行,赶紧去吧,别搁这碍事。”
讨了个没趣,只能去客厅陪着一堆老人说话,花明德让他给二伯花正全打电话,老头对他这个侄子喜爱的很,为花家培养出来三个大学生,功不可没。
“爷,还喊俺大伯不?”
从他回来之后,在家里摆了好几回场儿,花正全都在场,他怕大伯花正坤有意见,都是至亲爷们儿,喊了这个不喊那个,保不准会有想法。
“喊个屁,看见他不吃就够,驴熊玩意儿。”
提起来花正坤,花明德气不打一处来,花家二代里,他最瞧不上的就是老大花正坤,抠抠搜搜,一毛不拔,天天伸着结巴舌头在街上说三道四,自己家三个孩子都没照顾好,对邻里的鸡毛蒜皮事倒警觉的很,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就拿着不值钱的嘴在街上乱说。
花正坤的凉薄在花街是出了名的,自己老爹老娘不管,三个儿子不管,对别人家里的事却关心的很,他家三个儿子,老大花满仓老早分了家不跟他往来,老二花满良无依无靠,仗着身强力壮在吴房城里闯荡,老三花满坡看不到希望,去南方打工去了,但是花正坤毫不在乎,整天在花街上转悠,说个东家长西家短,怡然自得的很,是个不折不扣的逍遥派。
给二伯打完了电话,在客厅里陪着客人说了一会话,那边李得财已经炒好了几个菜,花满衣帮着端菜时看到花正全从大门口走进来,后面跟了个年轻人,身形颀长,儒雅白皙,含着笑看着他。
“四哥,你啥时候回来的?可想死我了。”花满衣激动的冲过去,跟年轻人紧紧抱在了一起。
这个年轻人是花正全家的大儿子,花家三代里排行第四的花满树,如果说李可是花满衣的跟班小弟,那花满衣就是他四哥花满树的忠诚粉丝,花满树比他大了三岁,因为家境不好,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从小就懂事听话,成绩优异,最后考入京城大名鼎鼎的华清大学,目前在京城一家企业供职。
哥俩抱在一起,花满树上大学时利用寒暑假打工帮父母分担压力,毕业之后工作忙碌,已经五六年没有回过花街,看到六弟已经从青雉少年成长为赳赳男子汉,也是高兴的很。
“老六,可以啊,这才几年啊,一眨眼就从个小屁孩变成美男子了,不知道多少女孩子为你牵肠挂肚呢,哈哈。”
“四哥,别拿你兄弟开玩笑了,二伯,赶紧进屋,俺爷挂念着你呢,你不来都不让开席。”
花正全哈哈大笑,很是受用,进了堂屋,花明德见四孙子回来,又是一番热闹。
李得财使出本事,做了十二个菜,六荤六素,九热三凉,摆的满满一桌子,汤要等喝会酒之后再做,在花明德的邀请下,他也坐下陪客。
觥筹交错,酒酣耳热,花满树自京城归来,成了饭桌上的焦点,他的口才不错,吃法间隙给大家讲了个笑话。
“现在啊,职场压力大的很,竞争也激烈,有一天小王到了公司,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看到三百块钱,桌上还有一张便条,上面龙飞凤舞写了两个字,加油!字迹很熟悉,一看就知道是天天跟着的上司写的。”
“小王收了钱感激涕零,认为自己跟对了人,跟对了公司,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努力工作,不能辜负上司的厚爱,不能辜负公司的信任。”
“然后呢?”
“然后上司到了公司,逮住小王一顿臭骂,老子让你加油呢,咋特么油箱还是空的,你干啥吃的,交代你个小事都办不好,赶紧给我滚。”
众人哈哈大笑,孙老头唏嘘道:“现在国家高速发展,最优秀的人才全都集中在京城几个大城市,虽然待遇好,但是竞争也大,咱驿城还是落后,留不住真正的人才。”
孙老头的感叹得到了花满树的赞同:“老叔你说的对,我就是个例子,生于斯长于斯,感情不可谓不深厚,但真要是回驿城,你说我做什么好呢?仔细想想还真没适合我的地方。”
“你这个问题问的好,驿城东边,是徽州省颍州市,户籍人口破千万,常住人口八百万,南边信州市户籍人口九百万,常住人口六百多万,西边宛城市户籍人口一千二百多万,常住人口不到一千万,更不用说咱驿城,人口近千万,常住人口七百万,全都是人口输出大市,咱这是个年轻人都出去发展,不留在家里,想想我就难受啊。”
“不说高学历人才,这几个市的净流出都是青壮劳力,咱和周边的几个市都是人口输出大市,为什么?还不是因为经济不行?虽然表面上数据看着光鲜,也都进了全国百强地级市行列,但不能人均啊,一人均让人心寒,没有招牌企业,没有核心产业,光靠农业一条腿走路,走不长啊。”
“老叔,你这话说的有些道理,但也有值得商榷的地方,路是自己走出来的,地方上的主观能动性不够也是个问题,自己不努力,光靠上面给你想办法怎么能行?”
孙老头有些激动:“大侄子,你还是年轻,努力不是靠嘴巴一吧嗒就行的,像驿城这样的农业大市,要想迎来大发展,光凭自己努力肯定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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