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不回去,天色越发的阴郁,花明德道:“看天气莫不是要下雪,咱也逛完了,找地方吃一口饭赶紧回去吧。”
在附近找了家羊肉汤馆,要了几碗热腾腾的羊肉汤,配着饼子泡在汤里,吃的身上暖洋洋的,王道士抢着付了帐,再出门来,天空中已经有雪花开始飘落。
“今年的雪下的有点早啊!”周老头感叹道。
“也不算早,马上到元旦,再有四十几天就过年了。”花明德突然问道:“智空和尚带厚衣服了没?别给老家伙冻着了啊。”
王道士道:“哪用你操那么多心,老和尚能的很,袈裟底下套着袄子呢,你没看他还背着个小包袱?”
“倒是没注意,别一会雪下大了,咱赶紧走吧。”
一下雪路就滑,花满衣没敢走来时的路,而是选择向西走驿城市。
雪越下越大,路边没有车辆经过的道路上,已经有了薄薄的积雪,车上有几个老人在,他不敢开的太快,四十多码的速度匀速前进。到了驿城,车辆多了起来,路上很多车安全起见,打开了双闪,他也学样照作。
从汝南出来,原本个把小时的路程,生生走了两个多小时才出了驿城市区。
驿城北面紧紧邻着的是关庙镇,这个地方原本属于吴房县,因为驿城区要扩大辐射能力,几年前给要了去,镇上起的高楼不少,临街的门面都被改造成仿古的样式。
关庙镇老街有个祭祀关羽的庙宇,因此而得名,之前属于吴房县时,跟其他的乡镇一样,破旧不堪,杂乱无序,划给驿城之后马上迎来了大发展,好像俊俏的乡下姑娘进了城,几年之间,就从土味十足变的洋气起来,古韵古香,非常漂亮。
天气晴好的时候,从关庙镇高处一眼就能览尽吴房城南新区的景色,驿城到吴房之间也是新修的宽阔大道,过往的车很多,花满衣稍微加快了点速度。
这时突然看到前面路边有很多车停靠,有人在焦急的比划着手势大喊,好像是出了什么事了,花明德发话下去看看。
把车停好,路的右侧是一个水塘,花满衣年轻力壮,挤到人群中一看,有辆白色的小车在水里漂浮着,很多人在岸上大喊,束手无策。
白色小车离岸边的距离有七八米远,天色昏暗,小车的车膜颜色深,站在岸边看不清车里的情况。
听岸边的人说有人困在车里,他来不及多想,一把脱下上身的鸭绒袄,扔在岸边,鞋都来不及脱,一头扎进水中。
进了水里才知道冷,冬天的水冰凉刺骨,身上穿的衣服这会倒成了阻碍,看着小车越沉越深,花满衣奋力游到了车旁。
车里有俩人,驾驶座上是一个女人,贴着车窗玻璃在焦急的大喊,后面有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咧着嘴哭,他用手去拉车门,用尽全身力气,却拉不开。
他知道现在的好车大多都是程序控制,车一进水就会短路断电,行驶中都是落锁状态,再使劲也拉不开,只能打破窗户救人,不敢再犹豫,回头向岸边游去,一边游一边大喊道:“谁车上有锤子,快点,找个锤子,砖头也行,快点。”
有机灵点的往路上跑,去车上取锤子,花满衣游到岸边,急喘几口气,嫌身上衣服碍事,顾不得水凉,脱的赤条条的仅剩一条内裤,这时花明德寻了块半截砖头递了过来,大喊道:“乖孙快去,车要沉进去了。”
接过砖头,在岸边借力一蹬,没了衣裳的阻碍,三两秒就到了车边,此时水已经没过车身大半,听到里面的女人哭喊道:“别管我,先救宝宝,先救宝宝。”
花满衣清楚这车的车窗都是钢化玻璃,结实的很,为了突发情况下的自救方便,四个角才是最脆的,用砖头的尖锐朝着后车窗猛砸,水里不好发力,奋力砸了十几下,玻璃才应声而碎。
车窗已经碎了,但上面贴的有车膜,牵连着一时抖落不下来,情况紧急,他用手抓着使劲掰,好不容易才腾出窗口,探手进去,一把拽出哭喊的男孩,对那个那个女人大喊:“你先撑着,爬到这个窗口,快点。”
车的封闭很好,没有砸开车窗之前,车内的水才刚刚没过座位,车窗一破,水疯狂的涌入。
一手夹着孩子,猛游了几下到了岸边,岸上花明德伸手接过,花满衣没有说话,直接又往车边游去,车辆已经完全沉没,那女的求生欲很强,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从车里钻了出来,在水面上扑腾挣扎,
花满衣游到那女人,伸手抓她衣服,想把她拖拽上岸,不想女人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就往他身上抱,正要开口交代让她别紧张,却被慌乱的女人拖入水中,吃了一口水。
女人身上穿着鸭绒袄,浮力很大,要是有常识的话,镇定下来,屏息朝着岸边游,没有任何水性也可以自救,但这都是理论上的说法,有几个人在生死关头能镇定得下来?
花满衣心知一个处理不好,就会被这女人拖死这鱼塘里,没有惊慌,反而迅速镇定了下来,索性放开手脚,任那女人抱着,抓个上浮的空隙,在水面上换了口气,口鼻都进入水中,以潜泳的方式屏息交替蹬腿,终于是有惊无险,一口气没换就游到了岸边。
岸边焦急的人群七手八脚的把女人拉上了岸,要拉花满衣时,他摆了摆手,坐在岸边的浅水里喘气,几分钟的时间,把两个人救上岸,已经用尽了浑身力气,这会想要动弹一下都是不能。
花明德看见刚才救女人的情况,他也是精通水性的,知道刚才一个不好,他的大孙子就交代在这里了,正想过去责骂,看到那女人浑身水从衣服里往下淌,抱着先上岸的男孩在那大哭,只能忍住怒气,转身去看孙子情况。
花满衣在水里歇了一会,气力稍有回复,走上岸,发现刚才脱掉的衣服和鞋子早就湿透,王道士急忙拿起扔在岸边的鸭绒袄让他穿上。
围观的人群里,有一位凑好车上拉的有被子,拿了过来,还是带包装的新被子,那人几下撕掉包装,给三人披上。花明德拿出二百块钱给他,那人坚决不要,说是做销售的赠品,不值钱,老爷子只能作罢。
花满衣冷的直打哆嗦,雪下的比刚才还要大一些,人被救了上来,周围的热心人见帮不上忙,纷纷开车离去,他见落水的那对母子也跟他一样打着哆嗦,急忙让她俩让了车,坐在后座上。
女人心中感激,嘴里却冷的说不出话,花满衣上了车,摸了摸鸭绒袄,幸亏车钥匙和手机都在袄里装着,用钥匙打着车,把空调开到最大,温度上升的很快,犹是如此,还是止不住冷。
花明德跟周老头还有王道士,都站在车外等候,花满衣里面只穿了条内裤,鸭绒袄是干的,被子也是干的,比后座上母子俩浑身湿衣服强的多,他是男人,恢复的快,身上暖和了一点,掏出手机,转身问道:“大姐,你家里人电话多少,给家人打个电话吧。”
女人惊魂甫定,听他提醒这才反应过来,说了声谢谢,把电话接了过去,颤巍巍按了号码。
不一会电话接通,听到那边传来声音,女人才喊了一声“耀刚”,就忍不住大哭起来,泣不成声,女人一哭,旁边的小男孩也跟着哭。
听到话筒里有男人在大声焦急的问话,花满衣无奈把电话要了过来,说道:“你好,刚才她们发生了车祸,车掉水里了,这会人没事,不用担心。”
“她们俩没事吧?你们这会在哪?麻烦你给我说下位置,我马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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