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宗跟众人商量定下两件事,第一是做文化衫,以朝宗的新奇设计取胜;第二是到江浙定做玩具,以可爱冰墩墩当杀手锏。
朝宗让众人自愿选择参与哪一件事,做文化衫,大家股份差不多;做玩具,朝宗出钱多,其余人股份自然就少。
商量完后,朝宗两兄弟奔着信用社去,一下午在信用社贷款办主任办公室墨迹扯皮,在朝宗签下保证92年前还完历年欠款的保证书,又由桂家姑父签了担保协议,再找到朝宗爷爷辈儿的卫生局副局袁成美做见证后,信用社同意再次放款一万给袁朝宗。
出信用社大门,桂家姑父拍着两兄弟肩膀,不由的叹息:“袁家,靠你们了。”
朝宗也由衷感谢这位姑父,虽然朝宗读完大学,两家已经不再来往,记忆里直到姑父去世,他和二哥才去吊唁,实在是自家欠人太多,着实汗颜。
赶回家,天刚擦黑,灰塘烧着柴火,水壶呼呼冒气儿,螺纹钢的挂钩被烟火熏成黑铁棍,直通房梁,黢黑的竹篾条下挂着五六块腊肉。
两条肥猪,被老爹呼朋唤友半年就糟践没了,剩下几块是老妈藏下来,下半年几娘母的荤腥儿。
酒坊现在的收入不够成本、税收,面坊也已经有几家竞争对手,利润渐薄,火塘里的火光,在一家子脸上印照得忽明忽暗。
“爹,贷款我和哥来还,以后面坊您和妈两个人收钱,你们自己用。”朝宗盯着火苗,语气坚定。
“你们还贷款?莫以为你们的事就成了,就一定能赚钱。”老爹50多岁,正值壮年,声音洪亮,他和朋友喝酒吃肉,晕乎乎就总是喜欢说别人闲话,这个不成那个不行的,偏偏还大声嚷嚷,几里地都能听见,在村里是鸡嫌狗不爱那种人。
“我们还,以后面坊就是给您和妈自己的,我和萍儿商量了的,我们同意朝宗说的话”二哥坐火塘靠墙那面,火光映得他黝黑的脸,更显厚重,二嫂在旁点头不说话。
朝宗摸着脾气,顺着老爹的性子先就承诺还贷款,等于老爹去了心病,他才不管俩儿子到底拿啥去还贷款。
“你们都成人了,这事儿不是不行,光嘴巴上谁都能说,说能挣钱就能挣得回来的?挣了钱,你不拿回来修房子娶媳妇儿,你拿去挥霍?”老爹抽旱烟,火钳夹着一颗红炭,点着烟嘴儿,吧嗒吧嗒抽。
“我找支书见证,和桂家姑父签协议,贷款我和二哥还,每年还给您和妈拿500”朝宗给甜头给够,不怕他不答应。
“只要你们两弟兄商量好了,我也不是不能同意你去闯,不读书就只有在家挖地,能有啥子出息。”自诩读书人的老爹,顺带秀了把他的高瞻远瞩。
一家人有一搭没一搭商量小半夜,俩兄弟又和声安慰着老妈的不舍与担心。
聊完收拾收拾睡觉,这个年代,在这地方,听广播都是稀罕事儿,除了睡觉,没啥消遣。
转天大家聚在大榕树下碰头,开始凑份子做计划。
“朝宗,我能拿353块钱,”蒋军估计掏了他爹的底子,说完就开始掏衣兜。
“不急”朝宗让小燕拿笔来记。
“你们算入股,这次的事,咱们按比例来分,以后做事,咱们再按各自份额入股,我拿一万,加我自己出方案”朝宗示意小燕记下。
“我出500”永璋伸出五根手指。
“我拿,拿,拿220”朝学也掏衣兜。
“我家里要留钱给妈吃药,我能拿150”小燕边记边说。
“我们算一股,有300”二哥说完,二嫂掏钱。
“二哥,你存私房钱?”老四绕着二哥二嫂看,一脸新奇,二哥最是听爹的,居然也藏钱。
“那我拿200,嘻嘻,学徒两年的收入了,老五哇,你可别给姐败了哇,要是亏了,姐可就一穷二白了”
“行行行,您别说了”朝宗拿过小燕的本子,接过铅笔,边写画边说:“咱都出整数,个人的劳动也折算进来,我们第一次做生意,得安排好各自的责任,以免手忙脚乱,这样办”
朝宗招呼大家坐条石上,拿起笔记下名字和负责的工作内容,还一面向众人解释道:“我来设计样式和制定计划,四姐、萍姐你们学过裁缝负责裁剪布料,小燕在大队找有缝纫机的,招她们帮忙缝制,按件给钱”
学儿、蒋军负责找木匠雕模子印花;永璋去跑证件,定车票,打听路线,二哥自行车运送物资,小燕你字写得好,数学也好,负责出纳财务,同时跟我一起写创意字,其他的玩意儿这边问了好几家,都做不出来,那我们就尽量多做文化衫。”
朝宗记录完,把本子递给小燕保管,然后收取大家的入股本金,按照比例和劳动入股,朝宗出资万元加统筹管理占股70%,其余每家出资200,每人占股5%。
小燕不足200,永璋舔狗一样主动借了50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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