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便到了玉花大会的日子。今天太阳还没升起,天边微微泛白时,诺克便起了床,他知道这次大会意义非比寻常,不光关乎他个人的脸面和地位,对整个地区也是意味非常,因此他破天荒得没在前一天晚上大吃大喝,就为了有个好精神迎接今天。
诺克打开窗户,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回头一看,床上的娇妻美妾还在熟睡,冷风一吹只皱眉头。换做平时他绝对不会管,但今天可不是一般日子。诺克来到床边,拼命晃着自己的正妻:“快起来!快起来!她可以不待贵客,你可是我这公王的正妻,裕方界的脸面,别给咱们老祖宗丢脸!”妻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应答起床,二人不管还在熟睡的妾室,梳洗打扮去了。
诺克梳妆打扮的时间较其妻子较快,两小厮完成更衣梳发后,诺克便伸了个懒腰,大踏步走出了寝宫。只见他内着纯白绒棉上下衣,衣裤五彩丝线绣了一身珍禽异兽;外披碧绿精纺丝绸袍,袍上金丝银线构了一副锦绣山河;雪白的手套,蚕丝纺制;毛绒的长靴,鹿皮精成;手持一根金碧辉煌的权杖,四尺长短,玉身金头,顶上一颗雪白的鸭蛋大小珍珠,莹莹发光;头戴一顶彩光熠熠的王冠,圆底拱顶,金架玉披,各色宝石五彩斑斓,多种金塑栩栩如生,实在是极尽奢华。人靠衣装马靠鞍,平日不拘小节的公王,今日全然一位大领主的派头。
出门后,见到三位礼仪老师早已在门前立姿静待,看到诺克出门,三人齐齐下跪道:“我主贵安。”诺克打了个寒颤,道一声免礼,也双手交叉,放置小腹,恭恭敬敬得鞠了一躬:“恩师辛苦了”直身后一脸严肃得问:“不知恩师昨夜,休憩如何。”三人齐施礼谢恩,答曰好。诺克心中直想笑,这几个老头不容易啊,都六十来岁了,遇此大事还能安眠一夜,精气十足得迎接第二天的大会,看来大会是十拿九稳了。
此时时间不到七时,距离森娅皇室十时到访还有段时间,诺克决定和仨老头一起视察下整个流程,以防纰漏。几人在小厮领路下,典雅十足得,一步一步得缓慢朝城堡上层走去。城堡的旋转雪白石质楼梯两边,立定许多黄衣黄裤的小厮和粉衣粉裙的少女,见领主协礼仪老师到访,依次整齐行礼,走了约莫两刻钟,才爬至城堡三楼。此处已是十余丈高度,本想再上,但气喘吁吁的诺克借口老师年事已高,到此即可。
诺克坐在椅上歇息了一会,和老师来到了三楼落地窗前,此窗足有三丈高度,玻璃七寸厚度,上层绘彩画,下层被擦得干干净净,好似不存在一般。于此处,正好可以看到,一条十丈宽的青砖马路,直通城门,甚是壮观。马路两侧,所有店铺房屋都刷上了淡橘红色的新漆,每隔五步便有一全副武装的士兵把守,俱是红盔红甲,气势十足。整条中央大道足有五里长,每隔半里地便暗置一不起眼的小房,里面是诺克一天一个银币雇来的十二三岁少年少女,双手持彩旗,专门烘托气氛的,现太阳未出,较为寒冷,诺克不忍看孩子受冻,便让他们九时再出来准备。
看着新漆的大街,红似赭松森林;一尘不染的青砖大道,翻修得一点起伏都没;刚建好的黄石扶手,更是赏心悦目;再加上整齐林立的护卫,诺克满意的笑了笑:“不愧是从东坦军借调来的军士啊。”又回头招呼身旁一伙计:“奥伏·兰迪克扈爵,你作为八百乌勒温城卫的首领,一定要管理好秩序,千万别丢了咱们的脸啊。”
阅罢,几人下了楼,见寒峰正在庭院等候,几人同其互相施礼还礼后,诺克说到:“博云侯,总帅派您来鄙处,今日玉花大会,还请您多多上心。”寒峰长拜答诺,后诺克又好奇问到:“怎么不见岚影卿,克欧大人。”寒峰回答:“禀公王,克欧·乌柯有要事在身,现身在城外。”诺克听答点了点头。
此时距乌勒温城仅三十里的银沙镇不远处,乌柯正忙得不可开交,天空时不时炸响一声信号炮,那正是配备给龙甲兵的最新通讯设备,专供紧急求援用。
“真是没想到,居然潜伏到了这个地方。如果老寒不在乌勒温城,那我可就真要大乱阵脚了。”火红的朝阳下,地面上突然略过一串朦胧灰影,正式乌柯在狂奔。到了信号发出点,乌柯刹住脚步,停在一龙甲兵面前。
“先生,您来了,这里也有一只!。”兵士行礼后指了指地面。
乌柯抽出那把剑,灵气灌入,剑身开始泛出闪闪金光,后聚气于刃,形成了足有一丈长的白水晶色剑芒,对着地面猛挥一下,将地上切出一道两丈左右的长口。不多时,长口处的土地经渗出些鲜血来。
“先生好本领!三尺晶级炼气竟信手拈来,换做是属下,锆级剑芒估计就要气喘吁吁了。不过也多亏先生博闻强识,才发现这帮畜生是从地底下偷偷潜过来的。”龙甲兵对乌柯是由衷的佩服。
乌柯收回长剑,道:“东坦军,边巡队,龙甲兵,这么多人全方位坚守,还能渗入,只能是地底下跑过来的。三尺之下,想用感息感知它们的灵气就很困难了,但是作为凶兽,行动猛烈,定然需要大量空气,所以沿着它们打得地道,才会隔不远就有一透气口。虽然口有饭碗粗细,不过从空中探查,还是辛苦你们了。”原来乌柯发现其中问题后,吩咐所有边巡队和龙甲兵,抽出大部分力量巡查整个乌勒温城周边方圆百里,且担心战士折损,令如果现场军力少于两名龙甲兵或十五人边巡队,务必发信等他前去处理。同时,乌柯又让龙甲兵传信东坦军前线,让其严加防守,谨防沓屿趁乱偷袭。光是这一夜间,处理各处潜藏的凶兽,估计乌柯就奔走了上千里的距离。
二人正说话间,远处又是一炸响,乌柯恨恨说道:“第三十只了,这幕后黑手真是出手阔绰啊!凶兽一只价值抵战兽十只了,给咱们送钱来了吗!”说罢胸前空气似乎又浓稠了些,肤色也开始略微泛红,迈开脚步转眼间,又从视野中消失了。龙甲兵也架起羽龙,于六七丈高的空中继续开始探查。
太阳高升,不多时,已经到了九时。今天确实是个好日子,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徐徐的秋风清扫着落叶,好一派秋高气爽的美景。见艳阳升起,工人们陆续从室内搬出了各色花朵。已是深秋,明黄、橘红、鲜红、纯白等各色菊花有序安放,排满了五里长中央大街两侧,并于城堡门前布出一玉圭的形状,足有近两万盆。这些都是乌勒温城,乃至整个裕方界弄花好手的杰作,见此缤纷斑斓,诺克心中暗喜:不枉本王花二百个金币,送他们几十个人四处学习弄花法。
城门外,以施沃德里安·欧葛为首的森娅皇室,刚刚抵达,准备于十时准点进入乌勒温城内。欧葛立在城墙下,看着:光滑雪白的七丈高城墙,块块墙砖严丝契合,不凸不凹;浮雕绘采的六丈高城门,两扇门板十米宽度,钢皮木骨;城门口,黄盔黄甲的二十余卫兵严防死守;城墙顶,红兜红鍪的一长排甲士严阵以待;远望去,早估出此城二千顷方圆;到脚下,方感慨实在是宏伟壮丽。见乌勒温这裕方界的首府居然比森娅的王都大上了一倍多,欧葛心中怎么着都不是滋味。
“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
城门顶上,城墙四个角楼,以及城内各处,林林总总二十余处,大钟齐鸣了整整十声,宣告着十时的到来。平日里,每天只于零时,六时,十二时,十八时鸣响的钟,今日为迎接贵客,破天荒于十时响了起来。
余音袅袅,城内走出一行九人,为首的淡绿色真丝长袍,袍上银线绣着一人持圭立于湖边的图案,其余的八人皆是明黄色丝绸长袍,上有巧妇绣出的森林山河图;一行人俱是精梳发髻,头插玉簪。九人对着骏马上的欧葛深深行了个大礼,为首的使者高声道:“龙游凤飞,百年祥瑞;我主洞明,有客甚贵!”
此时,从欧葛身边,走出一绿衣小厮,对乌勒温来使也是深行大礼,高声道:“沃土一方,我主心往;不远万里,特此来访!”
对罢,城门口和城墙上的士兵,纷纷持起盾牌,手握长枪,齐齐用枪杆捣击地面,共高声呼到:“恭迎森娅贵客!!!”
军士们连呼三声后,为首的乌勒温使者高喊:“有请!!!”后其在前,其余八名使者在后,列为两列。九人昂首挺胸,大踏步领着森娅一行人入了城。
欧葛贵为森娅灵王,沓屿王子,可谓是博学多才,但进了城门,还是不免大吃一惊:青石地砖,八尺长,五尺宽,齐整排列,一尘不染;亭台楼阁,红漆墙,靛色瓦,整条大街,浑然一体;两侧甲士,丹红盔,赤色甲,九尺身材,威风凛凛;路边繁花,百样色,千种姿,从未见闻,美若名画;街边小道,挤满了手挥彩旗的少男少女,似在炫耀城市的勃勃生机;远处城堡,日空下金瓦红墙直熠熠闪光,似在诉说自己的百年历史。
再看欧葛:胯下一匹骏马,通体雪白,毫无杂发;腰别一根马鞭,赤金手柄,珠玉装点;手持黄金权杖,六尺长短,金光闪闪;头戴铂金头箍,满嵌宝石,典雅复古。四十余岁年纪,高鼻梁,悬胆鼻;卧蚕眉,丹凤眼;一绺胡须,乌黑锃亮,直垂胸前;一头秀发,浓墨靓丽,精洗梳髻;八尺身材,苍绿色的披风,上面纹飞禽走兽;膀大腰圆,珍兽皮的衣裤,日光下暗暗反光。
森娅人马,来势磅礴:为首的欧葛,身后十余名随从,皆是黑色兽皮大氅,精纺深青色衣裤,骑清一色的乌黑骏马。一行人身后,跟着百余名年轻壮小伙,都是从周围各大城镇聘来搬运礼品的好汉子,靴帽鞋袜也俱是新置办的上等棉纺货,清一水的淡红色,有条不紊,步伐稳健得推车挑担,跟在森娅队伍后面。
浩浩荡荡的森娅人马,每行一里地左右,便略一驻足,接受东道主的洗尘礼。何为洗尘礼?沿着马路两侧,迎面走来两队少女,左右各十位,为首的少女身着紫色长裙,银线在长裙上勾勒出臣子拜帝王的图案,头戴银冠,上嵌红宝石,淡黄色的面纱遮不住典雅的韵味。其余少女均是雪白蚕丝长裙,上有红黄蓝三色丝线勾出的湖泊图案,头戴玉冠,黑珍珠点缀,雪白的面纱下尽显青春活力。两队少女左手托玉盘,右手持柏枝,步履轻盈,走过来客身边。每走三步,便略站片刻,用柏枝蘸取玉盘中白壁色香水,朝着客人轻轻撒去。二十位少女,动作整齐划一,森娅众人神情肃穆得接受者洗尘礼。后头搬运的小伙子们,也在欧葛的千叮咛万嘱咐下,笔直站立,强忍着不去交头接耳,讨论这从未见过的礼仪。
就这样,走了大约三刻钟,人马波澜壮阔得缓缓到达了城堡门口。到了城堡底下,森娅的客人才发觉这城堡有多么的壮观:
二十余丈的主堡,下粗上细,金瓦圆顶,墙壁下方六成为八边形,上方四成为圆形;下端墙壁约十一二丈高度,八边形墙壁每一面都有两个三丈高,一丈宽的大窗,床底据地两张高,上面绘画着各种图案,每张图都讲述着一段历史故事。上端圆形墙壁约七八丈高度,有序得布着几十扇玻璃窗户,以确保城堡内的采光。
辅堡共有五个,大小高矮各异,错落有致得围绕着主堡,均是红墙金瓦。堡顶造型、门窗设计、浮雕绘刻、外墙楼梯、辅色图案、扶手亭台等等等,皆是出子能工巧匠之手,均蕴含意味非常的历史和神话故事。
正在欧葛欲多欣赏两眼时,领队的九位乌勒温待客使者已将一行人带至了城堡围墙的大门口。欧葛示意,随从同他一起下了马,旁边等待已久的城堡小厮们一路小跑过去,牵着贵客的坐骑领向马棚。
一行人走进城堡,一眼看到,不远处的城堡大门外,以诺克和其妻子居中,两边站立三位礼仪老师,此外还有裕方界界会院众大臣、裕方界下辖六个道郡的各郡首、东坦军两位戎装代表、乌勒温城城会院代表、裕方界农林牧渔工商等行业代表、乌勒温城卫队副队长等等,皆是神情严肃,盛装出席,足见整个裕方界对于此次大会的重视。
迎宾队四十五位少年,身穿紫衣紫裤,披着白壁色雕花长袍,从一至九,按等差的方式排列九横排,立于楼梯之上。见贵客到来,齐声高呼:“祥云累累,日光熠熠;尊驾造访,我主喜泣!”
欧葛身边小厮高声对道:“巍巍此城,雅雅贵公;跋山涉水,我主意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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