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周戟确认自己的确没有出声,衣袖、衣摆、甚至剑穗,可才刚站到这人身后。
这个背对着他的青年,却察觉到他,询问,“如果我看得不错,这府里的所有黄土在三月初还是一片片植物。”
“看到?”周戟反问,他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虽然司星猜的没有错,但面对这句话,他有太多的疑问。
司星转身,举起灯,橘色灯光映在这张脸上,周戟发现,他闭着眼睛。
“将军,所有的事,不是只靠眼睛才可以看到的。”司星继续说:“我知道将军对我的才能一直存在质疑,认为我在欺骗武王。不管将军如何看我,我认为这是因为将军对武王的忠心。”
司星说着,突然顿住脚步,冷笑了:“周戟,你怎么还没有死?按理来说,像你这种人应该早早就被杀死了。怎么偏偏有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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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哋呤!”无声无息,有人把刀架在司星的脖颈上,“司星大人,怎么没有躲开?”
来的人正是桑。
周戟明显早已习惯,司星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对于他一个人的疯疯癫癫,皆是。予以忽视。
而桑,是他这辈子犯的最大的错。
强行把他祭刀,这个骄傲、清白的莲花妖被他染上血的味道、死生之气,甚至毁了他转世的机会。
“司星大人,既然逛完了府邸,不如到厅堂,和我说说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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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戟在前头先走了,桑却扣着司星脆弱的脖颈站在原地,声音冰冷:“不要对周戟下手。”
“嚯,看来你是欠了周家不少东西。”司星被掐住动脉,没有一分慌乱,神情比刚才和周戟聊天,还要松懈,“不过,我好心告诉你……周戟是怎么死的,你想知道吗?”
桑指尖一颤,声音有些发颤,“你说什么,人不都会死?”
“你这妖精看的还挺透。Uw.uknsho”司星突然笑,“他会被最亲近的人杀死,你觉得杀死他的那个人会不会是你?毕竟你这么恨他。”
桑不做思考,“不会。”
司星眯着眼,像是笑,“当然不会。主人死了,你这刀鬼也活不久了。”
接着,他靠近,伏在桑耳旁轻轻念了个名字。
桑脸色惨白,手上的剑失了力道,啪啦一声砸在地上,薄薄的嘴唇张了张,像是在说,‘你疯了。’
司星对于他这个表现很是满意,慢慢往周戟离开的方向走去,“桑,你如果真这么忠心,不如早些为主人除了后患。”
桑突然把声音提了提,在这片黑暗里,显得有些尖锐,“司星,你既然可以算尽这天下人,那你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我是怎么死的?”司星被他问到这个问题,反而露出一副不知是真是假的无所谓,“我,定然将会被公道杀死。”
那言语里,没有丝毫畏惧,甚至带上了一种狂热的期盼,桑却在里面听到了一种解脱的意味。
“既然知道自己将会怎么死,你为什么不逃?”
“逃?”
青年在黑夜里哈哈大笑,笑得痛彻心扉,“等我死的那一天,便是我武国一统天下的时候。武王交代给我的事,我已完成,我……为什么要做出改变,这种死对于我,难道不是生么?”
周戟形容他是疯子,再贴切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在他耳边念得那个名字,却深深印在了他的心里。
桑捡起剑,剑锋在泥土上留下一道愤怒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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