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白衣衫老人黑子落定,抚须笑道:“文如其人,我这眼睛虽然不太看物得清楚,看人却是一看一个准。”
韩老尚书感慨道:“姚清那小子可不是吃素的,仗着姚老头的权力和威望,背后可没少给那高成使手段。这高成,三年的屈辱都能忍得下来,着实是出人意料。”
素白衣衫老人没有接老尚书的话茬,说道:“该你下了。”
只见韩老尚书拈着白子,观察着棋盘局势,嘴里碎碎念道:“这次打赌真是亏大发了,不但连你那珍藏的宝玉没拿到,还赔了我藏了这么多年的竹叶青,真是,十分不甘心啊。”
素白衣衫老人打趣道:“还不是因为你不如我聪明,我早说那高成非池中之物,你还偏是不信,非要与我打个赌。活该!”
韩老尚书不服气道:“你这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了!若是再赌一次,必定是我赢。”
素白衣衫老人抬眼看了看紫袍老人,没有接话,将黑子下了之后,喝了一口竹叶青,慢悠悠道:“你还有什么能与我对赌的,.ukanshu.c也就这坛竹叶青我还看得上眼,其他么,你舍得把你那副断山帖拿出来?”
韩老尚书咬咬牙,道:“就拿我那副断山帖,不过,你也得把你那张春花秋月图拿出来。”
素白衣衫老人戏谑道:“那赌约是什么?”
韩老尚书愤愤道:“我赌那高成,考不中状元!”
素白衣衫老人笑道:“就知道你这老狐狸没安好心,今年殿试,公孙家和赵家那两个后辈也会参加吧。”
韩老尚书得意道:“怎么了,怕了,对你看中的宝贝疙瘩没信心了?”
“不是,我在想断山帖应该装裱才够气派。”
“你这老贼,气煞我也。”
素白衣衫老人打住笑脸,严肃道:“好了,不笑了。该说点正事了。”
韩老尚书双耳一颤,低声道:“沈家的事?”
素白衣衫老人叹息道:“原本只是猜测,不过看你也猜了出来,看来是真的了。”
韩老尚书低沉道:“当年苟丹心死的时候,今日这事就已经注定了。只是当时条件不允许,才硬生生拖了十年,直到今日。”
素白衣衫老人饮了一大口竹叶青,看着棋盘上的黑白错落,没有说话。
韩老尚书见老友沉默,安慰道:“沈岳临大概自己也知道,这事逃不过去。他的死,至少,能换来他的妻子和孩子,不会受到牵连。”
素白衣衫老人喃喃道:“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原以为他是那个例外。现在看来,都一样,都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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