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没有亲手杀过任何人,可是,我的双手,仍然沾满了鲜血,洗都洗不干净的!
人们都说,我是那位手中最锋利的剑,最凶恶的狗。”
“值得吗?”
“人这一生,总会有一件事,一个人,让你奋不顾身。
到了那个时候,再去说值得不值得,岂不显得无趣。”
说白了,独孤颜也不过是一个双十年华的丫头罢了。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认出我的,不过,不重要。
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就不问了。”
青衫女子收伞,拄着长伞立在雨中,雨滴打湿青丝,湿了衣衫。青衫下,玲珑剔透若隐若现,一抹玉色动人心魄。
一如当年,梅下,雪中,火焰大氅,腰悬玉尺。
“记住!”
少女以伞作剑,剑尖直指少年眉心,道:“记住,我是裁决司司座独孤颜,将来若知晓你,作奸犯科、以武犯禁,必亲手斩你!”
她转身,扬长而去,嘴角噙着一抹微笑,青衫猎猎,姿态飞扬!
“喂!”
少年摸了摸眉心,一滴水珠,清凉入骨。
“嗯?”
少女微微转头,眼带笑意,发梢滴落几滴雨水。
“你的包子?”
少年大喊。
“不要了!”
少女略带调皮的摆了摆手。
“还有,我骗你的!”
少年眼眸清澈。
“知晓啦!”
少女转身,眼眸弯弯。
三年前,满天飞雪,梅树下,她披上了那张代表着国法、正义、死亡、无情的大氅。
那时,有一个小乞儿亲眼见证了这一切。
作为整件事唯一的观礼者和见证者,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又怎么会忘记?
真当我堂堂司座,闲的没事干?
不过是想再见见你,如此罢了!
李酒唐挠了挠头,恍然一笑,想喝酒了,怎么办?
摸了摸袖口中仅剩的一文钱,少年略带忧郁。
此时,距离城西,还有很远很远的距离。
城西有一家小酒馆,酒虽然不咋的,但沽酒的小娘子长得那叫一个可人,长腿、纤腰、大胸脯,再加上一张娃娃脸,简直了!
“我,李酒唐,将来江湖上堂堂大剑客,自然不是好色之徒!”
娃娃脸小娘子尤其是拌得一手好凉菜,那拍黄瓜……蒜泥、陈醋,热油一炝,堪称独门手艺,江湖一绝。
吹笙娘子的曲,鼓瑟花魁的舞,酒馆娃娃脸的拍黄瓜,便是传说中的长安三绝。
传说中,栖凤楼的花魁吹笙小娘子生得一副好嗓子。唱起曲子来,那叫一个银瓶乍破,声穿云霄,动人心魄,唱起艳曲来,却又靡靡之音,勾魂夺魄,直让人身临其境,男人们在她的那一副嗓子下,当场出丑的都大有人在!
而和栖凤楼隔街相望的,便是官家的“乐园”……教坊司,教坊司的花魁小娘子鼓瑟擅舞,长袖、剑舞、飞天、天魔……天下,就没有她不会的舞蹈。
而无论什么舞,由她跳来,却都令人生不出任何淫霏之意,反而给人一种煌煌大气、圣洁如玉的感觉。
有人说,如果吹笙姑娘是带男人去地狱的魔女,那么,鼓瑟娘子就是拯救世人的仙子!
不过,不论是魔女,还是仙子,对他们来说,其实都不过是玩物。
李酒唐由于资金不允许,自然感受不了吹笙姑娘的嗓子,看不了鼓瑟娘子的漫舞,便只能吃一点娃娃脸老板娘的手拍黄瓜,再加一壶市面上最便宜的酒渣……绿蚁!
雨,似乎变得大了起来!
若说之前是那素手轻抚,欲拒还迎,现在简直就是进入正戏了!
李酒唐自然变成了落汤鸡。
于是,他开始加快脚步,几乎小跑了起来,大街上,却仍然人声鼎沸,人如潮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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