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老远,他就又对着马洛北吼道:“小兔崽子,你窝在那里干什么,还叫我过来?你知不知道,我都找你好半天了?”
马洛北心底一阵温热。
马福说的,绝对没有半点夸大之词。
他两父子相依为命。从小到大,马福做任何事情,都将他带在身边,几乎寸步不离。
用旁人的话来说:马福对马洛北,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掌心怕飞了。
马洛北记得最清楚的一次是,在他七岁的一个夏天,马洛北在一个午后,乘着马福睡着了,独自偷跑到离家五里外的池塘洗澡。
七岁的顽童,在水中嬉戏了一个下午,马福也找了他一个下午。
马洛北永远都不会忘记,当日色西沉,马福在池塘中找到还在戏水的他时,一步跃入水中,将马洛北紧紧抱住。
马福并没有打他,骂他,而是自己泪流满面,哽咽着说道:“孩子,终于找到你了。”
从那时候起,马洛北就变得懂事,不会让马福操心。
多年前的旧事,涌上马洛北的心头,马洛北鼻子一阵发酸。
可是今天,他又让他老爹担心了。
“老头子,你放心好啦,你儿子长大啦!”马洛北嬉皮笑脸,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变得轻松,抬手将挺起的胸膛,拍得“砰砰”直响。
“小兔崽子,你瞒着我,跑这里做什么来了?”马福一脸的严肃。
“老头子,我们发财呢,哈哈!”马洛北转过身:“看看,我背上是什么东西?”
“雪豹!”马福眼睛瞪得老大,很显然是吃了一惊。
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一股寒气从头顶一直凉到了脚底。
他在雪岭下生活了多年,怎么会不知道雪豹的厉害。
是马洛北,杀了他背上的雪豹?
这个答案,是显而易见的。这里除了马洛北,再无其他人在。
当然,他担心的是马洛北,不知道经历了多大的凶险,才杀了这只雪豹。
马洛北没有葬身豹口,是上天给他最大的恩赐。
“老头子,有眼光啊!”马洛北故意夸张的竖起大拇指,在马福的眼前晃来晃去。
马福知道,马洛北是在故意逗他开心。
看着马洛北健壮的身体,帅气,又有点痞气的笑脸。
一丝雾气,悄然遮住马福的双眼。
一股复杂的情绪,也随之涌上马福的心头:“孩子,你终于长大了。好好好,天可怜见,相信不久以后,你定然会成长为顶天立地的好汉!”
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能勇敢的杀死雪豹,又岂是池中之物。
但他立即板起脸,皱着眉,一副要多严肃有多严肃的样子。 .knsh.m
“小兔崽子,这雪豹是你杀的?你有没有受伤啊?谁让你偷偷跑出来的?”马福瞪着眼珠子,一连串的责问。
“放心吧,老爹,我一点事都没有!”马洛北舒展开自己的双臂,还把拳头捏得喀喀作响。
“哼!”马福一点都不买他的帐。
“怎么啦老爹,还生气呀?”马洛北换了个称呼。
“不生气是假的。”马福白了马洛北一眼:“你偷偷跑来雪岭,要是出了什么事,叫我怎么办?”
“老爹,我已经长大了。”马洛北正色道:“儿子不可能永远生活在您的庇护之下,您说是吧?”
不错,这才是真正的汉子。好男儿志当高远,又怎能一贯生活于温室之中。
这才是马福,愿意看到的马洛北。
“你是怎么杀死这只雪豹的?”马福转移话题。
“很简单啊!”马洛北又露出他那副嬉痞的笑脸:“它自己想死,硬要用自己的身体,来试试我那把锋利的斧头。”
有些人就是这样,永远不会在担心自己,爱护自己的亲人面前,倾诉自己的艰辛和苦难。
唯一的原因,就是害怕亲人担忧。自己再苦再累再痛苦,也会在亲人面前,表现得若无其事。
“小兔崽子,就你嘴贫!”马福一个爆栗在马落白头上绽开,也不由笑出声来。
“老爹,明天我就到镇上,卖了豹皮。给您买镇上最好的酒。”马洛北打蛇随棍上:“豹肉佐酒,那滋味一定不错。”
“好!”马福想都不想,脱口答道。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