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青山走了,走得很急,甚至季风都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
对于这个热心肠的汉子,季风打心眼地感激,要不是他,自己可能还在乡里瞎转悠。
“罗青山。”季风默默地记下了这个名字,他相信以后的日子他们还会再见的。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早点进去,找个地方,好好洗个澡,美美地睡上一觉。
今天折腾得够呛,连着衣服都湿了好几回。
季风试着轻叩了几下木门,见没人回应,便学着罗青山的样子,把脑袋从门缝里伸了进去,敞开了嗓门,“有人吗?”
约莫几秒的光景,一个干瘦的老人从二楼的阳台上探出身子,眼神疑惑地望向季风。
“您好!”季风挤开木门,向着老人挥了挥手,“我是新来的支教老师。”想了想又赶紧补充了一句,“我带来了学区李主任开具的证明。”
“哦。”老人嘀咕了一声,很快缩回身子,没了声响。
然后呢?没了?
季风心头有些失落,这跟自己想象得并不一样,欢迎,激动的心情哪里去了?表现得这么平静,不应该吧?
来之前,季风自行脑补了许多欢迎的画面,唯独没有这么一曲。
罗青山走了,还走得那么急,不会是因为他吧?这会不会是个很难相处的人?
季风心中有些忐忑不安,甚至后悔来时没好好打听下这里的情况。
不过他的这种担忧显然是多余的。
老人的身影很快就出现在楼梯间,正向他走来。
“欢迎,欢迎呀!”老人对他伸出了手,满是皱纹的脸颊布满笑容,与之前判若两人。
季风放下行李,快步迎了上去。
“我姓罗,叫我老罗,罗叔都行。”老人握着季风的手使劲地晃了晃,眼中闪着光。
老人的手干裂,粗糙,很有劲。
季风被他握得有点痛,很想抽回去,“我叫季风,是新来的支教老师,今后,请多多关照。”季风伸手摸进裤兜,拿出介绍信,见另一只手被老罗握着并没有松开的意思,只得单手递了上去,言语中带着敬意。
不知怎么,在这个老人的身上,季风看到了父亲的影子。
“谈不上关照,你不嫌弃就行。”老罗松开了手,接过介绍信,很仔细地瞧了瞧,又再次打量着季风,盯得他心里直发毛,“这下正好,又有人来这里陪我这个糟老头子了。”
说完这些,老罗热情地接过季风手中的行李箱,提了起来,“走,去看看房间,还没吃饭吧?先放好行李,再吃饭。”说完,也不等季风回答,就大跨步地朝着二楼走去。
季风张了张嘴,本想跟他说行李很重,自己来,眼见老罗很轻松地上了楼,他只得跟上。
二楼的房间并不大,摆设也很简单,一张木床,一对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桌椅,除此别无他物。木制的楼板浸着水渍,地面残留着拖扫过的痕迹,开着窗,清凉的微风一阵又一阵拂过,整个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淡淡腐朽的味道,显然久未人居。让人意外的是,窗户两头却挂着两帘崭新的,带着粉色花边的窗帘,让人感觉怪怪的,单看这里像极了女孩子的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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