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谦和李铭搭档正式结为搭档,他们在那间办公室做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后来就搬到市中心的一个老式写字楼去了。我们各自为战,做得都还不错。2012年到2015年他们的事业进入高速发展的阶段,由于成本控制得好,操作得当,每年都有大幅的增长。
但是我的项目反而出现了问题。刘哥因为以前的一个项目出现了质量问题,导致无法按时验收,集团内部怀疑他私下收取了供应商的好处,所以暂停了他的一切职务,高层派人调查,期间他的电话和手机全部被监听。而跟他一条线上的吴总也成了惊弓之鸟,我联系不上刘哥的时候就会找吴总,但是他每次都匆匆敷衍几句就挂了。
那段时间非常煎熬,项目下不来,回款不能及时到账,但是公司的各项开销一个都不少。前面留存的利润眼看着一天天的变少,我心里非常的焦急。我开始想要撤退了,耗不起呀,老是这么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但是要走也不容易,摊子虽然不大,但是也不是关张大吉这么简单的,那样损失就太大了。如果要减少损失,必须找一个人来接盘,这样不至于损失太大。
我跟王谦在电话里聊过这个事,他说他有几个朋友也在那个城市,可以跟他们说下,如果有人愿意,就把公司盘给他,让他先经营,过段时间再把法人什么的变更一下,彻底把公司转让过去。我想了想,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过了几天,王谦就打电话我,说有个姓郭的朋友有意向,我说,好呀,让他过来谈谈。王谦说,要不你再考虑下?我说不用考虑了。现在情况还没有好转的迹象。王谦说,说不定过段时间就会好转的呢?我说,有可能呀,但是我等不及了。现在公司还有些利润,再耗下去米桶就要空了。
王谦说的那个朋友也是做我们这一行的,他之所以对我的团队和项目感兴趣,是以为他也做过刘哥他们集团的项目,也认识刘哥和一些部分的人,只不过是另一个公司分包给他做的,对接、落实项目都是他,他拿小头。我跟这位郭总聊了下公司的情况,把公司的盈利、已完成项目、未完成项目都给他列了出来,算了一笔账,最后协商了一个利益分配的方式:我拿走现有的利润和已完成项目将产生的利润,后面没有完成的项目他来做,团队他来养,所有产生的利润全部是他的。
我明知道他的那一块肥肉比我的大多了。但是我急于脱身,实在是不想耗在那里。
我记得那是2014年12月初吧,当天晚上我就把所有的家当放在车后箱和后座里,准备第二天早上出发回老家。晚上我没有跟公司的伙伴们说我要走,我请他们在楼下的潮汕大排挡好好的吃了一顿,他们也挺开心的,喝了不少酒。其中有个姓张的,我的老乡,人挺厚道的,喝多了,跟我讲他父亲是怎么养鸭子的,说养一只也是养,养一百只也是养,都是一件事,他拍着我的大腿说,咱团队小,先稳住,慢慢做大,就把我们自己的专业做精,做到行业内都知道。我说,好,我们一起好好干。
他有些醉了,但我知道他说的不是酒话,是心里话。他平时话很少的一个人,能说这么多,是酒精的作用,也是情之所至。我满口答应这他,内心却无比愧疚。因为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我就已经上高速了,象一个逃兵一样,抛下一起熬夜赶项目的战友,我是解脱了,但是他们还要继续寻找出路。
我非常非常的愧疚,把一杯啤酒一饮而尽。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