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没多久,夏凤池敲开了谭家大少奶奶的房门,和晚餐时相比,关佩珊换了衣服、重新梳了头,但气色并不见更好。夏凤池留心到桌子上还摆着白色的药瓶和茶杯,她似乎正等着热水降温服药。夏凤池从她脸上也读了出来,自己的拜访很令她意外。
关佩珊开门见山道:“我猜过今晚会有人来,但没想到是你,还以为会是乔治呢,不过都一样。”她话中有打趣的成分,看得出是一个善意的玩笑。她指指窗外的花园说,桃源的花匠还是在这里下过一番苦功夫的,反正天气也不冷,我建议咱们到花间树从里聊,如何?
既然关佩珊这么直率,夏凤池也决定用比较有效率的方式和她沟通。出门前,关佩珊特意把药瓶子收到了抽屉里,水杯里的滚水并没有倒掉。
等她们来到花园里,顺着石板路散步时,夏凤池就道:“我下午和陈校长谈过,他说以前你在这里住过,梅傲生父亲那时候在镇上开花店,梅傲生时常来送花。”
借着月色,她看到关佩珊眼神朦胧起来,里面星星点点,好像回到了旧日岁月,此刻她脑海里也不由浮现出一个清秀少年手捧鲜花与少女对视的画面。她敏锐的察觉到,关佩珊警惕提防的态度有所转变,大概是她提到了陈校长的缘故。
果然,她问:“陈校长亲口说的?”夏凤池认真道:“对。”
说完这话,夏凤池突然来了一句:“我比较同情姚馥兰。”果然,就听对方道“哦,馥兰小姐,哎!”关佩珊无限痛惜地说。
就为这儿一句“哎”,夏凤池忽然有种感觉,在偌大的桃源,或许只有她们两个,真正的为姚馥兰的死而扼腕。
关佩珊也体会到了这种情绪,这种微妙的情绪把她们联系紧密,无形中增强了亲密感。一种愉快的相互信任,在两个女人间传递着。
真可惜,夏凤池想,如果相识很早,她们说不定可以做一对好友,甚至比和谭若兰还交情深厚。而现在,即使这件事故完全化解,她们或许能够相逢一笑,却未必做得了密友,因为像关佩珊这样的女人,早年的变故和遭遇,会使她敏感、谨慎,成年后就会封闭与外界交往过密的一切通道。
她不由又想到梅傲生,这才真正的替若兰感到悲哀,如果一个少年的回忆里有这样一位初恋情人,难免会拿她与女友、妻子相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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