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晨闻言心中不由咯噔一下:哎呦完了,这下装比装出事了!这厮自然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谈论政事对于他们这些政客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既然如此,那我先说吧。”周仲远见其神色慌张,不由冷笑了一声。“中平五年春,三月十六日,太常刘焉以黄巾造反,天下兵寇不止为由,上书灵帝,请求设立州牧一职。州牧不同于监察史,可掌管一州军政大权。周某以为,这州牧一职的设立,能迅速消除黄巾余部的反叛,安抚百姓,重镇朝廷威望。对于眼下危机四伏的朝廷来说,乃是有莫大的好处。”
“今年太原郡,河东郡,汝南郡,青州和徐州等地均有黄巾余部作乱,不少农民百姓也跟着起义。若非当地州牧组织力量,试问又如何这么快速的剿灭反贼!王贤侄,不知周某说的可对?”周仲远眯着眼睛,志在必得道。
王晨表面上踌躇不定,心中却乐开了花:周仲远啊周仲远,枉你自称前辈高人,原来也是草包一个。这么简单的题目都说不到点子上!
“周大人方才所言,晚辈却是不敢苟同!”王晨冷笑着道。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晨儿,不得乱说!”王允厉声斥责道。
设立州牧一事算是今年朝廷的一件大工程,现在看来,此事收益颇丰,百姓皆称颂不已。就连朝堂之上,大臣们也破天荒的一致拍手称赞。对于日益衰退的东汉王朝来说,这是一剂强心剂。王晨久病初愈,不懂人心险恶,若是他今日的不敢苟同之言传入朝堂,必然给他以后的生活带来很大的麻烦。因此,见王晨持反驳意见,王允立刻出声制止了他。
众人见状,皆默不作声。倒是见过王晨和两位兄长在庭院内辩驳的何颙,此刻对王晨的言论颇为好奇。当下哈哈笑道:“诸位,今日你我之言皆是戏言,又何必当真。王晨贤侄有话直说,不必顾忌!”
王允权衡一番,叹道:“既然何议郎这么说了,晨儿你继续吧。不过,凡事三思而后行,切记祸从口出!”
有了王允的同意,王晨也就没有了忌惮,当即说道:“诸位大人,方才周大人所言不错。但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诚然,设立州牧一职,对于剿灭各地叛军,巩固大汉统治确实有莫大好处。但是从长远来说,这却是一个很大很大的败笔!”
话道一半,周仲远冷哼一声:“荒谬!无知小儿,这等利好之事,竟然被你说成败笔!”
王晨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心中已是气恼,表面上却一副温和的模样,不疾不徐道:“周大人,如今朝廷腐败,奸臣当道,皇权已然旁落。若是再由州牧掌管一州军政大权,势必会造成各郡州拥兵自重。到那时,各地诸侯羽翼丰满,中央下达的政令不通,大汉社稷岌岌可危啊!”
王晨说完,四周默然。
“你说的这些,不过是你夸张杜撰出来的,不足为信!”周仲远否定道。
王晨怒道:“防患于未然!若是真的等到各地拥兵自重时,为时已晚了!”
见众人不语,王晨继续补充道:“前阵子,朝廷急召董卓,拜为并州刺史,却被董卓驳回。不但如此,他还率领所属部队进驻河东,诸君难道还看不透吗!”
王晨此番言语,确是发自肺腑。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四年多了。如果说对这个世界一点感情没有,那是不可能的。看到乱世之中,百姓颠沛流离,王晨心中多少有些伤感,甚至可是说是兔死狐悲。而且王晨在这个世界最亲的人王允,其生平志愿就是匡扶汉室,为国尽忠。怎么说,能帮得上忙的总得出份力。
今日王晨说这些,并不是想成全自己,让自己出名。而是想着尽自己的能力,帮助这些为大汉王朝鞠躬尽瘁的人!况且,他心中也清楚,今日说的话,会让他出名,却不会是什么好名声。
“你……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胡言乱语,无中生有,菲薄朝廷政事!”周仲远骇然道。
“贤侄所言,虽然有些骇人听闻,却也不无道理。”何颙见周仲远依旧紧盯着王晨不放,ww.knsh.o有些不满道。“况且先前也说了,今日之言皆是戏言,周大人太过计较了。”
王晨对于周仲远的反应满不在乎,对着席间众人问道:“诸位大人以为如何?”
“贤侄所言……所言有些……咳咳,天马行空。”侍中种辑说道。
“公达以为呢?”王晨满怀期待的问道。
荀攸沉吟一番,回道:“确实有些匪夷所思!”
王晨闻言,失望不已。别人怎么评论,他不会太过计较。不过对于后世被称作“曹魏的谋主”荀攸的评论,王晨还是很在意的。可令他失望的是,荀攸的回答也是如此。
天啊,高中生都能看懂的玩意儿,到了这里竟然没人能听懂。妈蛋,我已经剧透很严重了!竟然一个都不信!王晨心中腹诽不已。
其实也不怪众人愚笨,时代局限性便是如此。设立州牧制是当下汉王朝所需,更是时代进步的表现。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人,自然无法从中跳脱出来看待这件事。虽然众人心中隐约觉得王晨的话说的有理,但是却没有一个相信。不是不愿相信,而是不敢相信!
所以,王晨的这番言论被周仲远称作胡言乱语也是正常不过。而王晨,自然又被他们视为疯子一般的人了。
不知何故,这次聚会之后,王晨再次疯癫的事再次不胫而走。不同以往的是,包括他的疯言疯语也被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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