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不喜粗言,也不讲粗言,此刻听了不悦,反而更向崖边走了两步,干脆背对着众人,如同真的看景一般。
月牙儿看了易,又看了看众人,忽然有点不知所措。她本意是要抓住易回去给自己显现风头,可是眼见两边越闹越僵。虽然易跟自己好歹也相识一场,自己又失手将其打伤,此时颇有对不住朋友的感觉。可是另一边,又是自己家族的整个武林正道,这个十三年来向来喜怒由她的月牙儿,第一次真正有顾虑的去思考事情,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左右为难。
可是不过瞬间,这个伶俐的小姑娘就摇摇摆摆背着鹅黄伞,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走到易的身边并肩站着。大声道:“有那么好看吗?本姑娘也看看?”随后斜着眼看着他,悄悄说道:“要不你就跟他们说说呗。”可是这一斜眼,正好看到易正撩起袍子看自己左臂的伤势,此刻手臂已经被那一脚踢得过分弯折,甚至一节骨骼都已经将皮肉顶出来一个大包。虽说这手臂本就是断掉的,但是月牙儿还是心头一紧。
易努力一按,将那截骨头按下去,忍着痛看了她一眼,笑道:“说什么?”
月牙儿掩着心中不安,仍是一副平时的刁蛮,白了他一眼道:“你管什么江湖浩劫呢?你又不是跑江湖的,自己过好得了呗,有了浩劫,自然有我们身后那群高手顶着,你担心个鬼哟。”她一个孩子心性,那顾虑这么多,整天都是自己怎么开心就好,她也根本不知道易到底在跟东方长恨争论什么,反正她是听得腻歪。
易此时见月牙儿还能在为自己着想,不由的有些诧异,才知道她性情天真,想必这一脚也就是任性罢了,并非有意中伤,此刻也感激道:“多谢三小姐着想,我是实在不愿意看到今晚上的羽山之乱,不愿意任何人为此枉送了性命。”
“哎呀,怎么会呢,人间四象和六大剑堂都在,谁敢在这里猖狂,要知道,现在的江湖,哪有那么多邪魔外道,魔教都已经被铲除十几年了,也就剩了一点喽啰,还要天天被云中剑堂追杀。也就是这几天,平日里连他们一个影子都见不着。弄得本小姐想惩奸除恶都没有机会。”月牙儿歪着脑袋,气嘟嘟的说道。
“他们自然都不是问题,这魔殛非同小可,极有可能是一件天谴之物,我怕这六大剑堂和你们四象家族惹上它,会落得个灭顶之灾。所以还是请三小姐替我劝...”易话未说完,但听月牙儿一声娇喝:“说什么呢你,你家才灭顶之灾。”说着端起鹅黄伞就朝易的后背猛地打了一下,岂知月牙儿脾气上来没轻没重,这一下,力气大不说,还震得易满后背的伤口一阵裂痛,又如此始料未及,不由一个踉跄甩向前去,一头扎进了山崖下。月牙儿不由大惊,上前一步拽住易轻薄飘摇的舞烟袍,却被易一带,脚底打滑也掉了下去。
这还了得!众人虽是高手,可是月牙儿这一下来的太突然了,众人都在等着易装完逼乖乖回来,岂料这月牙儿哪来的脾气,一棍子将易拍了下去。这下可把南宫北雁和南宫月缺急坏了,两人身影嗖的一弹,可是这山崖高耸,轻功再好也怕没有着力,二人皆是擦着崖壁往下游。“南宫神君!”众人见状大惊,纷纷展开身法纵了下去。
却说也是这两人命好,这羽山本是树木稀少,可偏偏这崖壁上生的这么一株老松,易本在下面,可是摔在松树上,又激起浑身伤口,一翻身,又差点掉了下去,幸好那只断了的手臂卡在了枝杈里没有掉下去。而那丝袍轻薄丝滑,却又极有韧性,经这么一顿,月牙儿顿时脱手,在树上磕了一下后便往下掉,易见状赶紧抓住,可他也就剩了这么一只手,抓住月牙儿,只能任由那卡这左臂的树杈咔嚓的顿住,易赶紧趁此蹬开双腿,吃住树干,算是将月牙儿稳住没有掉下去。可是他浑身裂痛,又无内力相辅助,一时竟不能将月牙儿拉上来。
月牙儿刚想用力,却见那卡着左臂的树杈咔嚓一声,树枝断了半根,白骨也刺出来半根,柞蚕袍的袖子很宽,此时落在肩上,月牙儿清晰的看到一股鲜血顺着左手臂流到易的右手臂,又顺着他的右手流进她的袖子里,她就这样一下子呆住了,不知该不该用力窜上去,又怕那根左臂和树枝会一同断掉,让易也掉下去。
好在这时南宫北雁和南宫月缺急转而下。见到二人,两人一人提着一个,蹬着树干飞了上去。
“小易,小易。你怎么样?”南宫月牙儿一上来就惊慌的看易的手臂。但觉那手臂已经折成了直角,半截白骨插出手臂,血流不止。易却随手遮住道:“本就是断臂,又何足惜,能够...”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