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像是在归梦莽原扎根修炼的人,这才像为着修道有成而不断前行的人啊。”
在心底如此感慨的他又催快了身法,一头扎进了光怪陆离而有清冷如许的夜色。
绝壁洞府山中堂,五人围着石桌坐着。
这山中堂平齐山腰而深处山中,乃是绝壁洞府的第二座石厅,其名乃是狐乔玉取的;另外两座之命名,亦是出于其手,分别是上疆堂和后荒堂,前者即是洞府入口进来没多远那石厅,后者则是豆腐山山根脚处开凿的一石厅。
五人所谈论的内容很是随意,既有对于交手的反省,也有对于功法的体悟,更有有的没的瞎扯的东西。总而言之,很随意。
夜晚时回到山中堂乃是一行五人最轻松之时,连忘情也不例外。待着几人兴尽倦意来时,各自招呼后,就朝两条密道走去。
忘情一个人朝上走着,狐园莎四女结伴朝下走着。
和昨日差不多的今日,就这么过去了。而与今日无甚区别的明日,却不可转易地将要来临。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无有波澜地流逝在充实中,多数日子里,都是忘情四人一道行动。唯一的例外,就是不时来豆腐山绝壁洞府暂住的狐秀秀,她来时,也就成了五人结伴。
需要提及的是,有一段日子里忘情却从未动过手。他只负责探查敌情,剩下都交于她们。几女自然也不会认为他会因疏于实战而实力倒退,因为众人经常在豆腐山山顶石台上切磋,都明白那是不可能之事。
忘情依旧是闲下来就捧着书册来看,就好像书里面什么都有一样。常伴左右的几女虽没过问他意欲何为,但也清楚他不是无的放矢。只是他不说,她们也不好意思问。
每月的十五,照例还是得去润生。去易市晃晃,能解他人燃眉之急,又能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或是在茶楼坐坐,于宁静淡雅中听得几则惊奇和逸闻;重头戏自然是排在最末,一定不要错过庭院食筑。那庭院的氛围,很是惹人喜欢,那儿的人,比之别处,也更觉亲近。
尤其是狐乔玉,被狐秀秀完全给带坏了,她是继忘情之后打趣大厨叔的生力军。常常弄得后者苦不堪言,往往只得苦中作乐,每每那哭笑不得表情一挂在脸上,就更令两女乐在其中。
缘分起了个头,它就悄悄地藏到背后。如何往来下去,是它够不着的。相知,需要经年累月的平稳,也需要同甘共苦的起伏。
而常常处在一起的几人,确是越发得亲近起来。互相开着玩笑,一个眼神就默契地知道意欲何为,知道对方的喜好……
从一道身影孤孤单单地回豆腐山到五个人一路欢声笑语地回绝壁洞府,其间所历不过一月有余。
比起时光不知不觉流逝下的青青萌芽,一切顺其自然都成了后知后觉的姹紫嫣红。哪怕来年不将就,逢冬依旧凋,但根须何须多言,早已盘旋深处而成藩篱。而这,就是缘分下的共同经营。
就像大厨叔悄悄跟忘情说的那样:“秀秀跟着你们啊,她才不会觉得这儿是归梦莽原。兴许她对宗地没多大印象,可对豆腐山和你们啊,却是如何也忘不掉。”
当时的忘情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句:“想来归梦莽原本就该如同我们这样。”而大厨叔也是深以为然地连连点头。
不仅是忘情他们在努力修炼,在没人注意的地方,更有人在默默奉献。
日复一日,其充其实,转眼间半年就这么过去了。归梦莽原还是那个归梦莽原,只是待在上面的人纷呈着不同的际遇,乃至命运也跟着生了变化。
在这半年里,变化最大的当属狐园莎三女,U.uknshm狐秀秀也不差,四女的名气提高了不少,远非默默无名之徒。梦生泽,以及泞水和大永河相夹的这片区域里,四人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尤其是梦生泽,隐隐成为了有智有识有胆之人的一个聚集地。
就这点,最开心的非大厨叔莫属。毕竟守护梦生泽乃是他的责任,他也乐见年轻一代醒悟过来。他相信,不会是昙花一现,而是星星燎原。
而这其中,忘情功不可没。在远离豆腐山觅敌的过程中,他也出过手,次数虽不多,可每一次却都让熊部那边跺脚怒号不已。
一次,他遭遇了半百熊部之人。虽势单力薄,却在赶来的三女的见证下,以一力尽败群敌。
再一次,他在巢山以东的一处山丘附近遇上了三个目中无人的熊部之人,由着落败后他们那愤懑不信至吐血的模样,他推测敌人该是熊部略有名气的青年才俊。不过他连名姓也未问,折在手里的手下败将的确不足挂齿。
还一次,他远游至黄沙之地,阻止了一队深入的精锐并将其重伤击退。
仅就这三次,就让他心魔青的名头在熊部那边得到了不少的提升。而由此而来的是,以前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熊部之人就很少深入梦生泽,即便是来,也仅仅是在外围看看风头。
将绝壁洞府托付给狐园莎三女从而远游打听狐湫泓消息的忘情根本就未留意这些,那时的他正纠结于一无所获,并不知因为他的出现和作为所带来的一系列变化有多大。他也不知,顺手而为的一桩事,可能结下一段善缘,当然,对某些而言,却是恶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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