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姐姐们要给我做主,青衣姐又欺负人。温水煮青蛙地跟我切磋了两个多时辰,如今竟还抛下我一人跑了。”
狐乔玉一坐到草垫上,就开始嚷嚷。风和日丽,狐园莎两女也待在草庐跟前,她俩刚刚目送忘情风驰电掣地窜进草庐的密道。
“乔玉你还未发现?”狐凡丽顾左而言他。
“发现什么?”
狐园莎摇摇头,感叹道:“都好几个月了,却还是未发现,乔玉你……我真不知如何说你是好。”
“姐姐们在说什么啊!听得我云里雾里似的。”狐乔玉暗想不是说青衣姐吗,怎地扯到“发现”去了?
“我问你,青衣与你切磋,是攻多还是守多?”
狐园莎一脸严肃地问,搞得狐乔玉不敢不绞尽脑汁去想。
“攻多吧?的确是攻得多些!”
“青衣的实力怎么样?”
“自然是比我厉害多了,这都不消说的。切磋嘛,就是那姐姐来锻炼我的。”
“既然如此,你就未感觉到奇怪?青衣实力那么强,又多是主攻,你缘何每每就能抵挡一两个时辰?”
“对……这……”狐乔玉眼睛一亮,一下站起身来,“一定是我实力大增的缘故,肯定是这样!”她小拳捏得紧紧,别提多激动。
“快坐下!”狐凡丽喊了一声,“丢不丢人。”她扭头看向一旁。
“什么嘛……”还是乖乖坐下。
“就你刚才说的,你自己相信吗?”狐园莎反问道。
“额……不相信啊,但我这么一说,心里顿时好受多了。不过想来也挺奇怪的,好像每次的切磋,都不下一个时辰来着。”
“真是……服了你,凡丽你来跟她说!”
狐凡丽瘪瘪嘴,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我就只说一遍,你可别三心二意,等会儿再来问,就有你好受!”
狐乔玉连忙端端正正坐好。
“你也见过她那些平平常常的招式,一击之下就可击退熊部之人,没来由在你这儿就生出不同。而你之所以能在青衣手下不觉难堪地撑过不下一个时辰,原因很简单,她所使的招式,太半的气劲都被她自己给卸掉了。我这可不是瞎说,只要留心观察,就会发现她经常使清涟式和月池式,而且还是在她自己递出攻招之后。所以她一直在用清涟式卸力,而且还是卸自己招式的力,而月池式所藏纳的不是其他,正是她自己的气劲。”
听完狐凡丽一口气说完的话,狐乔玉低着头琢磨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苦涩地说道:“还真是姐姐说得那样,如今比此前更伤悲了,真是得不偿失啊!”
狐园莎两女忍不住笑出声来。
“可青衣姐干嘛要那样?为着练功也没必要这样捉弄我吧。”
瞧着她一脸的疑惑,两女相视一望后也接过话来。
“圆莎姐你怎么看?”
“凡丽你怎么看?”
两女齐声问道,看得狐乔玉来回瞧。
“你先说吧。”
“我先说吧。”
狐园莎这就说了起来:“我觉得该是在参悟功法吧。”
“会不会是自创功法?”狐凡丽问道。
“也有可能。不管是自创还是习得功法,参悟总是必不可少。看她刚刚不打招呼就窜回洞府,估摸着是渐悟换来了顿悟,而且相当之关键,不然她也不会那样着急。”
“有道理。想来也有些无奈,和她待在一起这么久了,可总觉她的实力还是令人无法捉摸。想必今日之后,还会更加沈晦一些吧。”
“姐姐们说完了?”狐乔玉可静不下来,“光在这儿猜,可没什么准信,还不如后面直接问青衣姐。”
“对哦。”两女异口同声。
“真是让人不省心!哎……哟喂。”
狐凡丽将伸出去的手撤了回来,没好气地说了句“成天不让我们省心,净瞎说,想翻天吗?”。
“嘿嘿。”狐乔玉摸着头。
“别学秀秀。”狐园莎又指了出来。
“都欺负我!啊啊啊,我好可怜啊!啊啊啊啊!”
“别闹了!”狐园莎看看天上,一片湛蓝无际,“要不今儿我们就不外出了?休息一日吧。”
“自然而然,有张有弛。”狐乔玉一本正经地念道。
“每次一提休息,你就搬出青衣这话。”狐凡丽白了她一眼,“算算今儿也是十四,又到了沉淀所得、展望往后的日子。”
来归梦莽原半年多了,三女没曾忘记她们为何而来。而“沉淀所得、展望往后”八字即是暗语,每个十四的夜晚,她们都会通过忘情的月梦菱铛向少主狐玲珑汇报近况。
而忘情,他即便是远游,也尽力不耽搁十四。
不管怎样,归梦莽原都不是个玩乐的地方,三女虽说服家人同意,可担心也不会因此而减少。所以按时传递消息过去就很必要。出门在外,总得让家人放心才是。
“权当休息一日,不对,明日是十五,不仅可以休息,还可以去润生见着秀秀。”狐乔玉很是开心。
狐园莎和狐凡丽脸上也露出了笑意。
三人就这么闲情逸致地待在草庐跟前,而独独缺席的忘情,此刻却盘腿坐在后荒堂里。
后荒堂乃是三座石厅里最大的一个,足足可算一个演武场。其建在豆腐山山体底部,更在地面之下。
黑黢黢,伸手不见五指,未有升起夜明珠的后荒堂就是如此。可在这中间,却别有浓冽的孤独意味。而孤独,和安静,在某些时候则是相通的。
一动不动的忘情仿若石雕,若不是放在双膝上的月轮上的月晕发出一闪一烁一流一卷的月光,真让人觉得他会枯坐千百年。
千百年太过夸张,不过他真是那样静静坐了好久。借着月轮可以看到他的脸,当然此时是狐青衣的脸,少了几分冷霜,多了几分冷静。
就这样直到那一刻来临。他双眼一睁,眼里露出深思熟虑后地决绝和执着。
由着他这异动而来,月轮也跟着起了变化,月海上满布的月晕朝外如烟似缕地飘去,就好似有风在吹退它们。
待着月晕散作的月光在忘情跟前围成一圈时,他则微微抬起头看向月轮之上,好似期待什么降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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