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情伸手指了指他的脚,不置一言。他仔细看了看,然后伸手拍了拍,最后连蹦带跳地大呼小叫起来。
“没哆嗦,一点儿没哆嗦。忘情你真是厉害啊,七分把握成了十分肯定。我就知道会这样!哈哈!”
忘情也跟着笑了笑,不过他却是慢慢平复下心中的激动,并且还示意白游也快些安静下来。
“的确是安安稳稳不哆嗦地登上剑门,可我似乎使得劲儿有些大,白兄你竟一点儿未表露出‘在石台上比斗’的迹象。”
“过犹不及?”
“说‘过犹不及’也有些对。饭得一口口吃,如今也只是碗里盛的多些罢了,慢慢来就是。”
“哪你说我们接下来这么个吃法?这兆头不错,可得趁热打铁。”白游一脸的兴奋,头一遭不知不觉且无担无怕地上到那么高的地方。
“不是‘我们’,而是我,你无需做什么,甚至可说什么也无须做。”忘情伸手指向圆柱,“‘趁热打铁’可是你说的,这就开始吧!”
白游嘻嘻一笑,扭捏走了两步,忽地想明白这还是待在地上,也就头一遭施施然地靠近圆柱和苍叶。
依旧是樛木疯长、苍叶遮眼、金沙作踏、六欲钩织、幻象丛生,可这一次却是十二分的顺畅。
顺畅到立身不动的忘情心里也泛起喜意,不过他双眼却更为炯炯,看着那樛木之茧慢悠悠地被拽到剑门上,盯着那茧如花开般“拱出”白游。
而对白游而言,却是不同光景。
又是那个云帘。起先没注意,没想到这云帘还蛮长的,竟能连成这么大的一片!
这灰砖竟也多出些朱红颜色,真不知是褪色还是本就如此?
没想到这石台还蛮长的,来回也不知得走上多少步?
咦!这儿的云帘又掀开了一角……好吧!我这就离开。小气,多待会儿也不成。
就这样在剑门上走了个来回的白游复又被樛木裹缠着往剑门下拽去,落地后樛木就复又化作苍叶,而他立马恢复清明。
“我竟然在剑门上走了个来回……”他大张着嘴。
“一点儿没错,你的的确确是在剑门上走了个来回。比之上次好了不少,看来那碗米饭味道不错。”忘情脸带笑意,他对此次练习很是满意。
听见这话,白游叉着腰依着圆柱大笑起来。那笑声即刻传开来,带着兴奋和畅怀。
忘情由着他如此,未有出言打搅。
笑了有一会儿后白游就消停了下来,竟主动提出赶紧继续练习。于是又一次、再一次、更多次……的练习就此不知疲倦地进行下去。没有怨言,只有永不熄灭的热忱。
一人站在壹河旁抬头、低头,双眼紧紧盯着往来于剑门上下的那个樛木之茧。而茧中的人,则是来来回回奔波于石台上下,穿行于云帘内外。两人俱是乐在其中。
圆月一泄律律而洒,夜色一片蠢蠢而动。壹河之水潺潺,苍青之山懒懒。风吹叶低,回卷前吟。连草丛也来凑一份热闹,平添几分情趣。
也就在那但及人腰的草丛中忽地冒出一对明亮的眼,瞧其去向,却是遥看剑门无疑。
“如今的小鬼真是执着啊,大晚上的也不休息。不过忘情那小子还真是有想法,竟想出这么个取巧的法子。.kansh. 红尘阁不愧是红尘阁,诡术不仅多,门人鬼点子也不少。”
“朱情绝世,也不知压服道门多少年,如今更是不知其臻于何种境界。而紧跟其后的齐知世也渐渐走上那条绝世之道。若是我洗尽当年的杀伐戾气,倒是可以找上朱情好好地较量一番。如今嘛……真是让我不爽,缘何我剑一宗就我一个剑仙?都一群蠢货,统统活到狗身上去了!”
“红尘阁上代虽是因为这样那样的缘故没怎么闯荡道门,可单从白骨窟一役就可看出那群大些的小鬼都不简单,砍白骨道的长老跟砍什么似的。这么一看我剑一宗,真是狗屁不是,一群怂包!看看别人红尘阁,说围宗就围宗,端得是有声有势!”
“真要说来,忘情小子他们这一代才是最为诡谲的吧。就传言来看,他和大夏那女娃娃绝对是名副其实的红尘阁弟子。东吴那小子算半个,竟然连老儒都不觉他来自红尘阁,真不知是该夸他还是该数落他。还有两个小鬼不知身在何处,道门中竟也未泛起一点儿传闻。这就值得玩味了。”
“混蛋红尘阁,就爱装深沉,玩得有够阴的啊!一想起那群红尘阁的人,就心里烦!尤其是朱情,臭不要脸的早该渡劫了,却一直逗留此界!”
“稍安勿躁!切莫动怒!怒极伤心!得想想些开心的事缓一缓……缓一缓,红尘阁徐缓……听说和揽星阁一钟姓弟子订婚了。疯子天秀真是傻,竟被朱情的后辈挖了墙角。哎哟喂……想来就忍不住笑……哎哟喂容我好生笑笑。”
草丛一阵哗哗,让寂静之夜更为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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