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蓝之鲸狠狠地砸在地上,溅起的水花什么浪也翻出来。邬羽更觉疑惑了,而他在此时却看见一个不该出现在此处的东西,其从金沙下慢慢显露了出来。那是一排樛木,甚至于还见得着其上的苍叶葱葱。
暗道一声“中计了!”的邬羽将披风一摆,暴起百数把羽梭砸向樛木,他自己则暴起身法往后退去。因为那些个樛木离得太近了,所以他不得不退。
忘情笑了笑,而脚下的樛木以人眼可见的极致长势疯狂而起,他自己也没闲着,一招鹤鸣交出,人却是即刻闪到邬羽身后。如今之计,只需将邬羽拖住即可。待着樛木之森成势时,就是结束之时。
邬羽此时就有些惊慌失措,他想跑却不得其路,被忘情拖得死死的。脚下一跺,樛木碎作木屑纷飞。可其余处的樛木却是绕开他继续蔓延向更远,不仅如此,躺在地上的樛木上更是朝上疯长樛木,简直是一眼百年换了沧海桑田。
几个眨眼后,他震惊的发现自己已置身于一座樛木之森中,樛木、尖枝和苍叶,虽是带着盎然的绿意,此刻却好似冥域般诡谲。
见着忘情即刻撤招而退,邬羽却也未设法挽留,一来他根本留不下,二来当务之急该是应付这将他困住的樛木之森。
就在忘情退开之时,樛木更为疯长起来,与先前不同的是,它们都是围着邬羽而长。尖枝如纽,苍叶如扣,樛木若缠。层层而绕,根根而叠。
邬羽将暗羽翅刃旗催到极致,他不断地朝着如墙壁一般的樛木击去。碎作的木屑却未能让他有半分的高兴,因着那空缺立马会被樛木补上。
赶紧放弃这个法子,他灵机一闪,将披风一摆就将整个人裹在其中,甚至于连头也藏了进去。百禽千羽图凤部里恰好有那么一招可应付眼前之情况,而他刚好也会这式有凤浴火。
披风上绣着的奇禽飞兽忽地齐齐匍匐,独独只有绣着的一只凤傲然而立,且还发出夺目的光。那光皇皇不可直视,其中的朱红越发明亮。
被樛木封禁在里面的邬羽在忙着此事,而外面樛木之森上的忘情则在忙着彼事。
“令狐忘情这是在干什么?”
“这难道就是……起地建房?”
“六柱六面……这招我在蛮山时见过,别看我,我可不知此招的名目!”
南越这方的人此刻都窃窃私语起来,无怪乎他们如此。由着九城的比斗而来,他们还是头次见着忘情施展声势骇人的樛木之森。
练杨雨依和夏不休也悄悄瞥眼看了过去,所以白游和孟清窈又怎能不瞄上一眼?不过其余人可看不出其中的门道,但是他俩可以。首先就瞧见拱出的尖上的宝瓶,接着才看见六柱六面的轩房。
顶着宝瓶尖儿的愁雨锁情轩,两人先是一惊,再是一喜。心想忘情既然使出了这两招,估计那边的比斗就宣告结束了。
于是两人不再留心忘情那边,而是专心于眼前。
樛木之森上早就没了朝上而长的樛木,都化作宝瓶和愁雨锁情轩的基石和材料。此时添作愁雨锁情轩装饰的宝瓶无有忘情在蛮山使出时来得巨大,它仅是如花瓶般大小而已,可其中的心思花费不会少于当初。
“精深如此,自有妙用。”忘情不禁说道。
到了此时,旁观之人里才有些人看了出来,然后自然是一阵鸡飞蛋打地传开来。大家伙还没完全闹开,就发见那苍翠的宝瓶中竟生出了一缕朱红的火焰。离得远虽然看不清,可决计是错不了。
“什么情况?”
“我感觉是邬羽的后招被令狐忘情破了。”
“那这么说来,令狐忘情赢了……不对, w.nshm你这感觉是直觉还是?”
“是直觉!”
“好吧,还真是来去难以捉摸。来也奇怪,不来也亦奇怪。”
“随你怎么说。”
忘情看向顶着宝瓶尖儿的愁雨锁情轩,觉得以后还得将这房子起得精细些,得慢慢去设法尝试弄出如窗棂那样较为精细的玩意儿。
而在愁雨锁情轩里待着的邬羽可没那么闲情,他一点儿也不好过。那式有凤浴火本可以唤来朱红之火,可不知怎地竟一溜儿烟地被攫取不见了,直如一座金山被人偷走一样。如此可见他心里有多郁闷。
比这个更令他感到郁闷的是,他觉得自己可能要输了。屋子里满是樛木、尖枝和苍叶,不仅锁得他不得一指的动弹,更是有无数尖枝抵在他周身各处要害。而且,也不知是什么缘故,他心里很是排斥这个地方,总不想再待上哪怕一刹那。因着才过了一时半会儿,他脑袋里竟莫名其妙地蹿出些稀奇古怪的情绪。
这样的情况却也没持续太久,因着没过多久他就被放下来了。而就在落地的一刻起,那些情绪竟统统消失不见,仿佛从来没来过一样。
到了这时,他要是还不明白过来,那就真是奇了怪。不是可能要输了,而是已经输了。
“令狐道友果真是厉害,在下甘拜下风,输得心服口服。”
忘情也赶紧抱拳,说道:“我也是费了不少功夫,好久没使樛木之森了。”
“如此说来,我该倍感荣幸?”邬羽也是顺杆子而上。
忘情抿着嘴重重点头,反倒弄得邬羽尴尬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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