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雨住,无星亦无月。
岩洞里,四人围坐在篝火旁言笑晏晏,独独少了白游。
“白大哥真是……我不知如何名状。刚刚你们也瞧见了,即便是睡着了也攥着那纸《醉卧山河歌诀》。”
“他也是太过高兴,不然也不会把自己灌醉。”孟清窈无奈地摇摇头。
“忘情,你不是将那歌诀记在了乱曰里么?干脆也给我们一人抄上一份,也算是留个纪念。要是待着以后白游闯下了偌大名头,我们也好显摆显摆。”花怜芳笑着说道。
“对哦,怜芳姐姐这提议不错。”
“的确是个好主意。”忘情依旧将乱曰取下展开折成三节,竖在地上就拿出三张纸,照着集思广益成就的《醉卧山河歌诀》一字一句地抄上三份。
其间他也反复吟咏,其歌诀曰:
剑煮酒,香中流,举杯风尘信步走。
梦常有,人长久,新月待满鸿信留。
道不完情与往,饮不尽义与诚,只愿笑傲山水间!
不慕云上九天,仗剑布衣神州地,随风动千秋。
递给三人,她们自是欢喜,拿来亦是咏了一遍。
忘情也收好了乱曰,笑道:“这赶路不失游历之趣,这游历才不失修炼之乐。虽说是帮忙,却跟自己得了神通绝技一般心潮澎湃。”
“由着李莲渊的歌诀而来,还真得了不少便宜。当然这最大的便宜,还是被白游谋了去。”孟清窈笑了笑,将那纸收进了衣袖。
黎黎和花怜芳也是将其收好,脸上都是掩饰不住的激动。
“两首歌诀各有千秋,一‘云上’一‘仗剑’,一‘举杯’一‘神州地’。细细瞧去,一者在天,一者在地。”花怜芳娓娓说来。
“以天证地,白大哥怕是当初就是这么想的吧,狐狸哥哥?”
“他起初只想到反证而已,还并未想到由此衍生出一套招式。前些时候他提起此事,我才点出这个来。他就怕起名麻烦,不然也不至于如此高兴。”忘情不禁想到当时两人闹出的“误会”。
“真是佩服你们,于修道而言就是转得快,平素点滴之想法也能化作笃实之践行。”孟清窈感叹不已,花怜芳也是点头同意。
“平素点滴之想法何其多,可要化作实打实的可行却不是那么容易。我跟着狐狸哥哥他们待了两年,可是清楚这其中的艰难和苦辛。”黎黎跟着忘情和白游最久,学到的可是不少,“狐狸哥哥是因为红尘阁一直如此培养门下弟子的缘故,故而本身就蛮多奇思妙想。而白大哥却是因着恐高的缘故不得不设法找寻到自己的剑道,当初他还不是受了很多取笑,甚至于下山历练也常常动武不动招,跟个武夫无有区别。不过如今却都是得了莫大成功,所以只要慢慢努力,只要愿意……只要愿去想,也会很厉害的。”她一口气说完这些,讨奖励似的看着身旁的忘情。
忘情笑了笑,拍拍她的头,对着另两女说道:“黎黎说得对,想一下就能蹦出千百个好点子是决计不可能。这穷于思索的方式令人担负繁多,有些时候诚可谓心事重重。但只消习惯后,不说其他,仅是对一个招式的理解都获益匪浅。”
“这我倒是明白,不过还是忍不住感慨。在天坑之城里或多或少地试着如此,依你如今之言,得等着慢工出细活才行啊。”孟清窈拄着下颔明媚地笑了笑。
“别心急,别妄想,要多想,要多试。”黎黎说出了她的经验之谈。
孟清窈看着她,忽然在这一刻,觉得黎黎也并非表面上那样凡事不挂心上。看来这回南唐的路很长啊!她心里何止一道憧憬。
“你们那些个招式可以变着花样去打磨,我这医术就不行,稍微一点差池可就闯了大祸。耽搁就是事大,若反使得病症恶化,那就单单是事大,而是罪过了吧。”花怜芳蹙着眉,眉上勾勒的是担心。
“即便是外敷的药面子也有法可依,怜芳姐姐刚才所说一点儿未错。丹药,药方,针灸之术等等只得依托于医术药典,从中得出某些药理,再凭着反复地尝试才会成为救死扶伤的药。”
“依着药理行事没错,可这最初的药理是从何而来?与自创招式相比起来,也只是得更加严谨更加讲究而已,并不代表这里面不能推陈出新。只是在无有万分之认可确认前,那药或者那术不能用于救人罢了。”忘情却是有不同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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