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着前面所想,有七八分肯定是考究定山不屈妙法。对哦,“定山”嘛,当然可以定住那些晃悠的立柱。这样一来,就有了九分之肯定。”
“可如此一来就麻烦了,那妙法可攻可守,所以定会有某物添作其他之考验。”忘情摇摇头,继续往下去想,“如此一来,我也仅能以马不停蹄地往前冲来应付。可梦蝶、亍亍、冘冘,这三个身法并不见有多疾速,真要说来,也仅是诡变而已。若是躲避攻击,用它们倒无有问题,怕就怕那种气势磅礴的攻势,躲都不好躲。”
“除此之外,鹤鸣勉强可添作躲避之法,梦归也可算作一个,还有……”忘情眼前一亮,“怎地把这个忘了,藏掖着不修炼不就是为着在巫神庙里好生钻研?为着长远计,不仅得抓紧了熟悉月轮,更是得将虚实之诡付诸于身法中。不然,混入了归梦莽原也没有保命之法。”
在心底,忘情始终还是放不下。虽然提前进入归梦莽原难于登天,可他还是会试着尝试下。
潜藏在心灵深处之物平素多是不会显露,待着它露出冰山一角时,才会恍然发现那荡漾的心绪其实早就打上了烙印,原来每一步都隐隐有所关联。
忘情盘腿坐下,头一歪就取下藏在耳郭里的乱曰,展开后就径直找着对虚实之诡的体悟去看。
愈是弥散愈是可趁机远遁而走,虽不及凝实敦厚浑沉,却长于灵巧。亦即磷光所可逢敌而避是也。
磷光任意往去来回,汇聚之时凝而化人,与冘冘略有相似处。此中却隐含大危险,分作愈多愈是危险,若是截下一道就万万不可成形,定会身受其伤。故其分多而凝一当该做改良,即如冘冘一分为二计为安全故。
心通有六,即我为七,亦即我为一。如此摊开,本就可分而成我。
红尘滚滚,恶意滔滔,乃是情成芜、欲成廊。心毂之妙,载人如叶泛江河,退去冥冥,不可得近。
参以此上两处,何若分为心毂而成身法?三味自体会乃火,那情思欲念何尝不可?
虚实之诡,其虚乃情思欲念,其实乃我。究深而言,那情那思何尝不著我色,何尝不若心通耶?故而虚实皆是我,遂而可诡变如吸呼之轻易。
将那些个分分散散之感悟逐条而看,忘情不住用心咀嚼、沉心思索。
去芜存精,拈简捐杂,他将那些个感悟由基到顶一件三思地搭建而成。夯为基石的即是《炼情素问篇》所出之包容情思欲念的气,添以为柱为梁为瓦为顶等等的即是《七情六欲牒》所来用情用欲之妙法,而形制所出即是具体之招式或法门。
忘情呼出一口气,郑重地将乱曰变小卡在耳郭里。然后缓缓起身,活动下筋骨,甩甩手踢踢腿,准备马上尝试下。
将那式红尘滚滚的口诀和冘冘的妙要在心里默默地念叨一边后,他自信地在石台上小踏一步。
此时的一小步,引起了大变动。首先身上冒出好些个素白人面,.uukansh.co或喜或悲,或怒或哭,或惧或痴,或心死或阴险。随着人面所出,忘情的身子忽显忽隐,一时格外之诡谲。就像一盏火烛一样,在风中忽明忽暗好不危险。
果不其然,忘情“噗”的一口血吐在云海里,不再显隐的他更是一下就跌坐在石台上,所有人面也随之而凭空消失。他赶紧从纳袋里将装天外来酒的酒坛拿出,起了盖后急忙喝上一口。酒醴入肠,即刻扩散,将内伤一下镇压祛除。
“还真是和红尘滚滚熬上了,使一次伤一次。”忘情抹掉嘴角的血迹,将酒坛盖封好,“也是笨,干嘛一下弄出那多人面,根本掌控不了!不过也并非毫无收获,至少明白人面该精简变少。依着心通之个数来,身化六人面该是无有问题。”他收了酒坛后即刻打坐调息,却没有贸然再度尝试。
石台泾渭分明这两个地界,一边是白云滚滚,一边是苍翠蓊蓊,虽都是难得之景致,可一者是前路莫名,一者是后路不再。
而忘情就在这分野清明之处静静地坐着,身后不可退,身前方可追。他脸上平淡之余还带着一丝微笑,不管从何看来,他对眼前之尝试都是信心百倍。
“我可不单单是想练成分身为六道人面的身法,光是那样,还不能伪装得彻底,还不能成为在归梦莽原保命的不二妙法。”
忘情不禁想到了回溯中所见的那几道磷光,他要让那每一道都成为自己。
“且不管其他,姑且先试上一试!”
他再次起身,动作虽是缓缓,可那份自信和执著却是显露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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