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可谓蓬荜生辉,一连几日拜访之人络绎不绝,皆是约斗忘情而来。东乌道黄璨就闹得他心里不舒服,何况此种情形。也难得一一去寻那些人,忘情守着浮云之台连着打了几天。
起初还有修为不弱之人,越是往后,越是些歪瓜裂枣。饶是忘情苦修两年,心境已然今非昔比,却也有些上火。
抱着阅尽仙门诸法之打算,却也耐不住频繁之比斗。多次在打斗中游离场外,忘情也就没了这样下去的心思。六残叠像近身,带着刺字诀的直突轰然而去,忘情连弯月之痕都不屑用了,就这么粗暴地败下多人。
这样一来,约斗之人少了太多,只零星一二会登门告之。
破庙院子里东西两头各有棵高大之树,如蓬盖茂密的树叶只允许些微的阳光影动在庙宇屋檐上,而忘情就靠着正脊躺着,脸上的光影律律成音。
“这几日连连比斗,可觉有些奇怪?”谈历就躺在忘情旁边,微眯着眼。
“起初未留意,后面才觉察到。虽说不用猜也概略知是何人所为,但也保不齐有人伸手进来搅水。”
“小心为妙,如果这是个试探的话,只会是两种情况,要么他们无有拿下你之把握,故而步步为营。”谈历睁开眼,很是平静,“这种情况自是好应付,稍微展示下实力,对方极有可能知难而退。”
忘情接过他的话说道:“怕就怕第二种情况。明知难以对付,还如此小心谨慎的试探,就可见其计划之决绝,不动则已,稍动即是雷霆一击,务求不留后患。”
“一针见血。说到你的事儿,缘何亦是如此之冷静?你就不怕么。”谈历问道。
“说不怕你定是不信。”忘情伸手触动光线,温温而热,“这修道之途,不就是这样么。即便道门再如何云波诡谲,本就是修道之人,从踏足仙道伊始,我们就不得选择躲避,而是无惧一切。”
“所以该来的也就慢慢等待,不来的也无需急急而追。”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城不欺也,总是我俩穷思竭虑多想几分。”忘情笑道。
“七情渊属楚地,这由来已久。可恶鬼道山门封狱谷虽在楚与西凉交界处,可那也是个顺带之说法。说白了,这样说,大家都明白大致方位。就事论事,百鬼夜行洞天福地那片地儿两地都不算,本就是独立之区域。”
“你的意思是说,我俩不是一方水土上的人。”忘情揶揄道。
“我是想说,穷思竭虑不是胡思乱想,总归没得坏处。这几日怎地没十族之巫来与你比试,我看白游就忙得不亦乐乎。今日佘八氏来了,他可欢心了。”
“他去找佘信子打一场等了两年的架,只是不知佘信子是否还记得白兄这号人物。蚩九氏对我太熟,一般而言,他们不会来找我。尤黎氏的话,我只和黎黎熟悉些。最主要的是这几日有些心累,不愿动弹。”
“武虬伤好后跟着李莲渊和薛小楼也找人比试去了,你这边无甚新奇后我也过去瞧了下他们,都是能镇住不少人的角儿。”
“九巫十族之人到齐一月后才开始大比,估摸着好多人还在往天浮会场猛赶吧。过上几日情况就会有所好转,像天镜那四个刺客那样的对手,真还未再遇着。”
“狐狸哥哥!快下来,跟我去下尤黎临馆。”黎黎的声音从屋檐下传来。
谈历道:“快些去吧,我侯上一会儿就去浮云之台旁观比斗去。”
应了声后,忘情也就滑下屋檐一并跃下,黎黎俏俏地站在石阶前,笑眯眯地候着他。
“谈道友,我们走了啰。”黎黎挥挥手。
谈历起身亦是挥挥手。
“狐狸哥哥快恭喜我!顺顺利利地通过了长辈们的考究,他们都不住地夸我呢。”黎黎眼里尽是笑意,光着脚丫轻快地走着。
“那你有无小露两手?”
“怎地没有。最末就是让我和一位前辈交手,好让他们断定我的实力。可惜了,我差点把他头发给烧了,就差了那么一点点。”黎黎双拳紧握,悔不该当初多加奋力一些。
黎黎就在身边说着话,忘情却想着她两年之蜕变,比之当初的自己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知不觉就跟着黎黎来到一座三层之楼阁前,榜着天坑周壁而起,顺着木梯红毯而上,楹柱撑着的大堂里静悄悄,尽头有楼梯通向高层。
黎黎领着忘情直上道第二层,依旧是不少的柱子,围着它们放着桌子、椅子、凳子,也无见章法,仅是随意。最大的不同即是中心两柱间之光幕,米黄之颜色,泛着碧翠之流光。
“这就是洞天的入口,用作修炼演武之用,楼上还有个乃是休息就寝之所。蚩九临馆和这儿一模一样,估摸着其他八族亦是如此。狐狸哥哥你可得记住,我听族人说,十族中可有不少人想找你试试身手,届时你别走错了路。”
“那感情好,我亦是想与找他们交交手。”忘情侧身看向黎黎,“缘何带我来临馆,你还未言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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