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刺客,不愿冒一丁点风险,总是选择最稳妥的应对,忘情看着轿夫,他那双眼很是平静如水。
“红尘阁门下果真不是浪得虚名,借着这多情势限制后还能如此从容。天镜接下的第一个任务就交不了差,也不知这兆头是好还是坏?”话音一落,轿夫就和忘情战在了一起。
将归兮舞圆,忘情巧用卸字诀慢慢与轿夫磨。后者所使招式极尽干脆之能事,多是快准狠,一碰就撤,丝毫不打马虎眼。在旁人看来,就没得紧凑之精彩。
久攻不下,轿夫大步流星而踏,断剑一改蹊径之忽现,直取忘情,将断魂杀典之一泄演绎地淋漓尽致,无数剑光如逢春之嫩芽一般乍现,尽皆如锯齿。
忘情急忙踩着碎步后撤,轿夫顶着锯齿之剑光急追而来,看来这一泄本身就要千里。如是一般之情况,忘情倒还能即刻应对,可偏生轿夫天生神力,他可不敢等闲对之。
已然空出身位,忘情亍亍停后急掠反进,身后短暂出现六道残像,在他挺着归兮如矛之时,残像悉数相叠其身。
咔嚓一声,归兮刺进了锯齿之剑光中。气势不减地引刺向前,忘情在轿夫诧异的眼神中将其击退数步。
真是得天独厚,以前只道天生神力仅是蛮力而已,没曾想那卸力的禀赋也是与生俱来。六残叠像,刺字诀,直突,三相相连也仅是将其击退数步。这轿夫行刺仗力取胜,殿后也定是个中好手。忘情将破掉剑光抛之脑后,不予考虑。
将手覆在胸口上,轿夫内心震惊不已,要不是最后一刻下意识地偏了下身子,决计会受伤。可容不得他再加细想,忘情掠至身前,抬手就是归兮刺来。轿夫沉下心安下意认真地见招拆招。
绕着轿夫接连出了不下于十刺,都被他不断侧身拦下。
不过……目的已达,忘情微笑着撤步一旁,轿夫先知先觉地劈向身旁,一道樛木即断成飞枝。樛枷一个眨眼就将轿夫困锁在中间,只脖子以上露在外面。仗着天生神力可以将樛木撕碎,轿夫并未觉得有多危险,可他此时却不敢轻举妄动。归兮的伞尖指着地面一点一点,他的心跟着一跳一跳。
那才是危险之所在,还好令狐忘情并未追究我们刺杀他一事,也亏得掌柜交代了清楚,不然早就身首异处。
风川涯总算是弄明白了忘情当时困锁住他的方法,那起于四角苍绿色的叶其后之作为太过鲜明,虽然起初很难让人经意。
“风兄,你就是被这招给困住的?”古熏然一派悠闲。
风川涯淡淡地点了下头,韦铮若有所思地多看了他几眼。
说书人朗声说道:“放了轿夫吧,这场我们又输了,看来账房接下此次任务还真有深意,估摸着是想变着法子教我们切莫小觑任何人。”
围观之人中已有人笑出声来,刺客不像刺客,这被刺杀的人更是一点紧张也无。
忘情笑了笑,撤销掉了樛枷,四片树叶随风吹向一旁。轿夫抱拳退下,临走时还盯了眼归兮,依旧鲜活着那惊出一身冷汗的绝境之感。
说书人又道:“看来我们一一而上也是毫无作为,令狐道友艺高人胆大,这般小打小闹想必提不起你的兴致,既然如此,也不能说我们坏了约定,就简简单单地四人齐上算了。”
这天镜的刺客真是有谋,拿两个同伴来试探后,深怕逐一摸清他们的底细,果断地决定齐齐上阵,就这冷静地随机应变,也能窥测出他们与狱门杀手的区别。真要是我所想的那般,有些事就更为好办了。
将心思按下,忘情道:“一起来吧,这四周围观之人估摸着早就按捺不住睡意了。可不能让一场刺杀变作了比试!”
四人也是干脆,顷刻间扑了过来。
忘情脚下一动,循着童子就去。童子并未慌张,长剑挽花于胸前,尽量拖住忘情。递了几刺,都被童子准确无误地拦下,忘情也不敢恋战,踩着梦蝶翩然绕开。转身地当儿故技重施,情丝现,两道鬼手旋转击出。
轿夫举着短剑悍然拦下此招,其余三人对他极其放心,毫不迟疑地掠向忘情。面对着三人,忘情不逃反近,归兮做刺,疾速地分点三处,竟将三人所有招式接下。
瞅着轿夫大步流星地踏了过来,忘情挥着归兮遥遥一指,使出了鹤鸣。一声清鸣响彻空地之上,轿夫顿足一错,抡着断剑如陀螺般旋转原地。而说书人三人即刻背靠背警戒四周。皆是清鸣刹那时众人的动作,可见四人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之想法根固极深。
白金之梭朱色其脊划出弯月之痕,绕了半个大圈后才出现在轿夫身后,同时忘情乍现。即便这招玩得漂亮,在围观之人眼里,也是个花架子,天镜四人已然做好万全之准备,你还如此这般,岂不是功亏一篑?
而忘情呢?反手握住归兮就使出了切牙,兼且暗用摆字诀,直如一鞭抽上陀螺,轿夫旋转着砸向说书人三人。他们仨反倒是舒了口气,被人虎视眈眈一旁比之出招更为危险。
三人即刻分开蹿出,说书人脚踏狱门身法咫尺步一下掠至忘情身旁,抬手短剑就一挑而使出水起。归兮及时一横就将短剑拦下,忘情另一只手往伞上一印,说书人就被撞字诀击退。赶紧反手一甩归兮使出蜂针,身后已然近身偷袭的渔夫和童子只得侧身躲避。
一下破解了被合围的危险,忘情毫不停留地掠了出去。轿夫汇合上了说书人,童子和渔夫也待在了一起。
隐隐觉得其后有些难以应付,忘情将地藏放在地底。既然他们四个就那般小心,没来由我不当心。
仗着玄妙的梦蝶,忘情翩然游于四人中,不过这合围的范畴越发得缩小起来。轿夫扛住忘情的攻招,说书人在一旁逮着机会就是短剑刺来。而渔夫和童子也让忘情大呼奇葩,童子站在渔夫身前,两人每出一招都是两剑,且方位是一上一下。只要绕到他们身后,就会面对即刻转身的一人,这偷袭就此打住。忘情想故技重施地用樛枷,这四人却奸猾无比,只要他绕着多踏一步就作鸟兽散,很是让他头疼。
打到此时,也不知手下过了多少招,不管忘情如何攻,那四人都险之又险地接下,相较而言,他们攻时忘情更为紧绷心神。
“本以为这四人不会给令狐道友造成多大困难,没曾想单打独斗上不得台面,配合在一块儿,不仅默契十足,攻守也是兼备。这般耗下去,令狐道友总也得露出一两手才成吧。”薛小楼自言自语。
许是交手传出的声响太过吵闹,李莲渊竟醒转了过来,看了眼白游,傻笑道:“没我醒得早,哈哈。这都什么时候了?”
薛小楼朝空地努了努嘴,李莲渊揉揉眼睛,懊悔道:“咋还在打呢,还以为睡了多久咧?真是郁闷之极。原来如此,令狐道友的心通还没使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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