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抓了个空,忘情侧头一看,脚边一片树叶也无,只有青草摇摇。伸开双脚,他撑着身子大笑,总算是成功了。只是瞅着光秃秃的两棵树的时候,他才讪讪的有些不好意思。
将月轮唤出放在地上,月晕一阵欢喜地闪烁,忘情就知此时已然是晚上。同样地取出归兮撑在一旁,他就做了长时留在这儿不断着墨弯月神韵之打算。
从远处搬了块还算平整的大石块过来,以它为案头,忘情铺上乱曰就挥笔写就:弯月神韵,放收可寻;润痕其律,廓寥其意。
将所见所得再加一番下笔后,忘情又招来些树叶继续练习,尝试着控制偏离之远近。小了近于直,大了偏乎圆,皆是因需治宜。
最后他连《炼情素问篇》也没修炼,将月轮变大了卡在两棵大树间,他裹着归曰做被就睡了过去。
素白的归兮在下面静静地搁着。那两棵光秃秃的树上慢慢地长出了新叶,又慢慢地变作了往初。
翌日,大石块上多了一道划痕。忘情以此来记数待在这儿的日子。
他图了个乖,没再盘腿坐下,而是坐在石块上,两手穿花一般地拈起放于石块上的树叶。
没有一个落空的,不仅如此,他还换着难度考究自己。六棵树里除了前面的两棵,其余四棵都是中的之靶子。左手一甩,树叶划出一道玄妙曲径,中了第四棵;右手一甩,同样如此地击中第五棵树。
一条条的弯月之痕不断绽放忘情眼前,让他有些回到七六阁抄书之感:一笔一划尽著情。
累了就躺在草地上望望蓝蓝天幕,倦了就削刻构件来定心静气,有所想法时就拿出归曰记下。
苦行一般的修炼,在这孤独的巫神庙里更见其内心的强大,一切困难都需要自身去解决,所有艰辛也只一人得尝,甚至没人来分享喜悦与忧伤。虽然孤独一生是每个人不愿触碰的绝境,可思索和反省时,却允许最大化的孤独,因着它能让人更像一个活生生的人。
石块上的划痕一道道地多了起来。在划下第十道的那天,忘情已然能用树叶划出弯月神韵击中第一刻树。树叶偏离一丈外也能准确无误地击中,除此以外甩出树叶的方向也更为变化多端,不再窠臼于平甩而出。
眼花缭乱地抓着树叶急急甩出,各自划出不同的弯月之痕,然后都同时从左右两方击在了第一棵树上。忘情满意地看着自己近乎表演的展现,取下玄湖就喝了口酒,然后他非常有趣地拿着玄湖走到近处与那六棵树一一“碰杯”,连着喝下六口酒。
大笑着坐回大石块,忘情自言自语地说道:“这可没完啊。后面可得将这弯月神韵运用得更为诡变才成,仅仅是用作暗器也得不断提高技艺才成。U.uknshm”
仰头又是口酒,抹了抹嘴角的酒水,忘情身子往下一滑就靠着大石块趟着。没过一会儿,他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归曰展开铺在他身上;玄湖从他手中蹦出,在草地上抖了两下就让塞子拧了个紧,然后它也滚到了撑开的归兮下面,月轮给它让了个位置。
这些忘情没看见,即便看见,也不觉奇怪。
待到刻有二十道划痕之时,从忘情手中甩出去的树叶绕过右手边的树木后曲而复返地正中第六棵树上的刻着的鸡蛋大小的圆。
成功!继续!
继续甩手而出,继续例无虚发地命中。等着大石块上成堆的树叶被甩尽之时,忘情心满意足,忽地动了暂且离开巫神庙的念头。
连着二十日的近乎疯狂的苦修,让他莫名地想出去美餐饱食一顿,不仅如此,他还想出去置办些物什以便能精深弯月神韵。此刻的他,情愿不再探索巫神庙也要将尽全力修炼弯月神韵,直到觉察不得进寸为止。
在忘情的直觉中,弯月神韵能带给他很多好处,即便他如今说不出任何道理。可有一个他至少是明知的,附有弯月神韵的月轮离体旋转而出,决计会让他的攻击更成多样,也更为周备和诡异。不然何故有言曲径乃是邪径一说?
将归兮、玄湖、乱曰以及月轮收好后,忘情化作一道白光就遁入了放在地上的鹅卵石中。
“我还会回来的!”
六棵树上插着的树叶悉数掉落在地上,风一吹,都消失不见,树枝上的树叶却跟着簌簌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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