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崖坡前休息了一宿后,忘情神清气爽地踏着岩石跃上了二层之树林。眼前树叶如盖,使得间隙里只遗落下浅浅的光,走在其中,轻微的声响仿佛就暗藏着嗜血的爪牙。
本来是比较阴森可怖,可在忘情眼里又不算什么,这儿无有白骨诡尸,论凶险的话,也定是不及七情渊。
不过还是小心为妙,忘情如此告诫自己,小心留意周围。
草绿树青,无有其他出奇。只是没了风的吹拂,树叶就发不出簌簌的声响。绷紧心神地走了没多久,忘情就驻足停了下来,他不得不这样。顷刻间树林里透隙而来的光束开始了摆动,小草也跟着摇动,树叶也发出了声响。
地藏和惊神从忘情肩头冒出,两双眼睛打量着附近,一个是平稳,一个是警惕。可即便这样,似乎也未察觉出危险临近。
眉头一皱,忘情将它俩收回身体,既然一层之树林有考验,没道理二层却无。只是这酝酿的过程,似乎稍显拖沓。
雾轻起,四面围来。渐转浓,白气如绵似絮。熟悉的白气,让忘情有了底,看来此处又有牛,只是不知是哪头?
随着白气的凝实,所围的树木在忘情眼皮底下一一消失。如此一来,就腾出了径约十丈的地儿。可变化并未就此打住,脚底一阵震动,忘情急忙唤出月轮坐了上去,然后他就看着眼皮下拔地而出一座圆形土台。
指使月轮猛地一抬升,越过成环的白气,忘情总算是估计出土台约莫三丈多高。不过他也未见有多紧张,还寻思着这高度足以把白游吓得半死。
土台最终停在了高约五丈处,忘情一脸轻松地落到土台上。周围的白气也完成了最终之变化,凝实成了五个顶着弯月牛角的巫,俱是凭空立在土台边缘外。即便是那对牛角,亦是素白之色。
白气所凝,无可厚非。忘情踱步过去靠近些观察起来。
牛角上有无咒术环文实在是看不出,不过忘情还是有些担心这些会犇的巫万一也会犁的话,那就只得拼命苦战了。这五个巫俱是九尺高,衣着轻甲,忘情来回跑了两圈,确定是一模一样。这算是不小的安慰,如果像那五头铁牛各具特色的话,更得花上一些功夫。
来者若何,应对则变。忘情这般想着的时候,也取下了乱曰,安安静静地在上面画下个巫。画完后仔细比较没得瑕疵后,他才安心地收好归曰盘腿坐下。
每个巫胸前都悬浮着一块梭形晶石,其内部似乎画着些不同的符文。忘情可不会认为这五个就是实实在在的巫,化形而来的话,应该有些缺陷。可优势也很明显,既然是白气所凝的话,卸力之天赋就溢于言表了。稍微细想就能明白,而忘情此刻深思熟虑的就是如何通过这考验。
前面那一层的铁牛,近乎傀儡之物,最是难以对付,幽情无有一点用,诸生的话,只能造成一些剑式上的伤害。怕就怕,这五个素白之巫亦是近乎傀儡。
不过那梭形的晶石让忘情很难不这样想。皱着眉斟酌了会儿,他起身就对着梭形晶石一指气劲吐出。镜碎声响起之时,月轮已然周转其身,其上的月晕浓了几分。
晶石碎成细片后粘在素白之巫的身上,随着指头微动,那双死鱼般的白眼上晕开了一团墨。没有眼白的黒眼看着只有深邃的无情,其下泛不起一丝波澜,只会是近乎决绝的凝视。
那双黒眼一出现,忘情就只又得一场苦战,比之铁牛还要难以对付,铁牛毕竟还能出示愤怒。
稳稳地踏足土台后素白黒眼之巫不加丝毫停留地冲了过来,忘情将月轮顶在身前与它缠斗在了一起。
在月晕的加持下,忘情不论是格挡还是攻击都更为有效。几番交手后,他就发现素白黒眼之巫远没有铁牛那般大的力劲,可所使招式却更为绵绵,有板有眼的一招连着另一招。
因着月轮一划之下带出的如烟白气顷刻消散,所以它还会躲避招式,并不是铁牛那样任人宰割而分毫不伤。
素白黒眼之巫长手一甩就击中月轮,使得忘情连人带轮地后退两步。止住身形后,他又反扑而去。两者来来回回的交手,真要有人在一旁观看的话,只觉是眼花缭乱。
将从铁牛那儿化来的五字奥义不断用上,月轮不时地给素白黒眼之巫造成创伤,而在交手中忘情对五字奥义的体悟更为加深。角字做截,防止再击;撞字做推,催使其退;摆字做抽,蓄力成鞭;挑字做飞,悬空无凭;刺字做绝,会心一击。月轮配合着这些体悟,或是格住拳头,或是合身而撞,或是竖而成扇,或是御劲而抬,或是割划成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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