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情脚下使劲一跺,掠了过去,身后六道残影乍现,归兮直刺蚩离胸口而去。双手叠交,身子往下一沉,哞的一阵长吟传出,蚩离鼻孔两道白气吐出,不仅拦下了这凌厉的一击,而且双手一展,竟将忘情推抛向空中。
旁边一道身影闪掠而去,正是拿着利刃的金。江之南和孟清窈可不是摆设,亦掠身驰援忘情而去。
一个翻滚后,忘情将归兮撑开,就那么悬浮青台上空。脑后数十根上附玄线的情丝断开后漂浮脚下,下一刻,化作鬼手呼啸而下。跃在空中的金脸色大变,只得催动白金之气,以期将鬼手斩灭。
蚩离大喊:“黎黎!”他显然已看出金很难拦下忘情的鬼手,哪有添了翼的老虎那种怪物?黎黎手一抖,一条长鞭啪地如闪电般拽住金的右脚,她娇喝一声,竟生生地将金拽向一边。
一道纸符出现在忘情脚下,直接碎作尘土,即刻出现一巨石,归兮收拢为剑双脚其上一撑,身子急掠而下。鬼手强悍地洞穿青台,如蛇一般在其下弯折复回,暗暗地追着金而去。
本想借力石壁复归青台,却瞅到鬼手阴险偷袭而来。不得已,金双脚使劲踹入山岩中,身子一绷,双手掠出无数残影,短刃划出无数刀光,捏着拳头的鬼手尽数砸向金。锋鸣声大作,虽是湮灭了不少鬼手,可依旧有几只击中了金,复又将他打入山壁中。
此时忘情已然落到青台上,提着归兮就朝蚩离袭去。江之南断然不会错过此等良机,三道纸符贴上金被砸进坑外,火焰一冒连成一片火海,如火盆倒扣其口。孟清窈身子一摆,青色星珠烟尘泛多,就又寻上了黎黎,其实她心思比较通透,不想黎黎面对忘情和江之南的合击。
蚩离无有一点恐慌,缠在身上的白金铁链化作通红之色,就如他心中的热血。忘情一下缠上了他,归兮或刺或劈或打或抽,他都悉数挡下。趁着两人还在纠缠,江之南在蚩离身后布置了九道纸符,三道细线每个串着三道纸符,三三而列竖而成门。满意于眼前的一切,江之南闪现到一旁,等待静心的布置向世人展示其刹那璀璨。
忘情早已瞧见江之南的小动作,归兮往蚩离抽去,他伸出小臂轻松拦下。忘情却合身向他撞去,蚩离不甘示弱,右肩一沉也撞向忘情。
“中计了。”两人相撞一出时蚩离心底大喊,忘情闪身后退两步,一道心毂载上趔趄的蚩离迎向江之南的九符之门。
黎黎大喊:“蚩离大哥小心后面!那儿有九道纸符侯着你!”
在这危机当儿,蚩离反倒冷静了下来,可双脚依然踩在心毂,使他软绵绵地无力动弹,脚下有张惨白人面对着他微笑、张嘴翕动,他读出了唇语:别担心……别担心……否极泰来嘛……否极泰来嘛。
就这么直挺挺地撞上了九符之门,江之南拟出“轰轰轰”的声音,蚩离如撞在网上一样挣脱不得,九道纸符合着细线将他包裹住,其中一道红光一闪,就真地炸出红焰。
眼见着蚩离要被火焰吞噬,一道哞声传出,如弯月一般的无数牛角忽地出现在火焰中,众人仿佛听到群牛踏地震天之声。轰轰轰,江之南细心经营的火焰悉数被牛角冲开,消散于天地间。
但蚩离的发力显然不只此处,他右脚一顿,大喝一声:“犇!”然后沉身而蹲,双手横推两边,群牛踏地之声复起,无数弯月牛角带着其下若隐若现的牛身浩然而出,席卷整个青台。
忘情脑后情丝即断,插入山壁,一只鬼手将他抓握空中。江之南又是纸屑纷飞踏足纸燕上,孟清窈和黎黎稳稳贴在山岩上。
弯月牛角轰然冲下青台,在齿江中砸其数丈高的浪花,在山壁上撞出烟尘石下,有一部分甚至落到白游他们那个青台上,逼得三人艰难应对。
忘情傻眼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苦笑不得,暗道幽情之否泰果真琢磨不透,竟然真让蚩离化险为夷否极泰来。黎黎贴在山壁上大张着嘴看着眼前这难见的一幕。
前台众人都注意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江之南亦然,他身后山壁一人倏忽破土而出,两道利刃狠狠劈出。忘情惊呼“小心”,没想到江之南对他眨眨眼,这个金却是未瞧见。
江之南的背上一朵血花乍现,却衬出金疑惑的脸色,下一刻纸屑纸符纷飞,全然燃于在金的身前。轰的一声,金倒飞而去,又砸进了山壁中。而反观江之南,却躬着身站立在青台边缘,嘴角渗出鲜血。
鬼手赶紧将忘情抛向青台,江之南已然受伤,面对状态此刻异常强大的蚩离,可是一点不得掉以轻心。抱有同样想法的孟清窈,抱有不同想法的黎黎也都跃上了青台。
本是一触即发的气氛,却传来一道极为不合适的话语。
“刚谁放的牛?有本事下来,真当我脾气好啊,打得好好的冲出一群牛。气死我了,逼着我用出剑花式!快些下来,不然我就把台子也给你们拆了。”白游站在剑峰所围螺旋中间,扛着地祇骂骂咧咧。
蚩离对着忘情抱拳,说道:“打了这么久,也该换个人比试一番。”说完他就从青台上纵身跃下,狠狠地将下台上的剑峰震碎不少。
但是……
“你这人怎么不穿衣服啊……羞死人了!”
项重瓮声瓮气地说道:“这剑一宗门下,嘴巴也端得是好锋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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