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没嫉妒他们。”
“为何你这语气,让我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说着说着,两人就来到了望归楼,收好伞,甩了几下,雨水就一线地打在地上,与屋檐流水的滴滴一点不相应。
白游伸出两根手指对着掌柜比划了一下,掌柜会意地点头。这是他俩早就商量好的暗号,白游嫌点菜麻烦,就交代了几个方案,直接比划一下就成,无须动上口舌和笔墨。
望归楼里的伙计将两人吃得个干干净净的盘子收拾好后,忘情和白游就静静待在一心雅间里。忘情拿过凳子坐在开着的窗户前,白游舒舒服服地坐在太师椅上,脚放在挪过来的凳子上。
“真是舒服啊,这才是享受啊。”白游眯着眼,摇晃了下身子,选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忘情啊,你说这红尘历练,其中的享受也是历练的一部分吧。所以,享受的越多,历练的效果就越深。”
忘情头也不回地回道:“你要真是那么想的话,也不会一天到晚叫嚣着打打杀杀。下雨天,总是提不起劲,感觉什么事儿也不愿做。”
“下雨天就适合睡觉,反正老天都昏昏沉沉的,不是说天人合一么?那么我也昏昏沉沉地睡个好觉。”
“你这个想睡觉的理由真是绝了。”忘情看着柳枝扬起又落下,“你说妫兄是不是也走了?”
“这就不清楚了,说不定他是在湖底修炼。尸祝宗的隐匿功夫一直都独步道门,你只要稍微一想就能明白。”白游扭了扭屁股,“如果不能藏好,让世俗之人看见,真地给吓死了,不是亏大了么?因为吓死人而沾染上红尘之气,我想只要不是脑袋让驴踢了,都会极力避免。再说,乌龟要走肯定会知会我们一声。”
“乌龟?你又给人乱起外号……”
“这才体现地出他与我们比较熟,这不就一下区分出了他是我们的朋友么?”
“那你给我起外号没?”
“别提了,我本想把‘狐狸’这外号按给你的,没想到让老黄狗抢了先,顿觉一点成就感就没,甚至连优越感也没了,我竟然和老黄狗一样的水平,这不能忍。”
“原来是这样。那你干嘛不给秀姐她们起外号?”
“女孩子家家,给她们起外号不好吧。”
“那你为何‘装懦柔’地喊洛柔姐?”
“那是她名字啊,可不是外号。再说,她的行为举止,完全与温柔没得半点干系,能给她留个‘柔’字就算对得起她了。人啊,要知足,不能得寸进尺。”白游摇晃着头,“不过‘大红虾’是我登峰造极之作,现在想起来还有些激动。当时真的是灵光一闪。”
“你这灵光一闪如果用在招式法门上,也不知会练出多少精招妙式来?”忘情揶揄着说道,窗外的雨忽地大了起来,哗啦哗啦地倾盆而下,“这雨,下大了哦。”
“听着雨声睡觉最是舒服,忘情你自个儿看雨吧,哥哥我小睡一会儿。”白游说完就歪着头睡了过去。
忘情将双手放在窗沿上,看着云上洒下的眼泪。
一滴一滴划落下来,风轻轻一吹,就堪堪偏离,斜着急急而去。洗刷着树叶上的忧伤,滴落地上,仿佛归去一般不再现。在湖面上激起一圈圈的波纹,各自晕开,有如百花绽放,这花开却没芬芳,只有无味的凄凉。可凄凉再多,也快快地融入湖水中。一湖的荡漾,当初的晴朗,阳光下湖水的碧绿,像翡翠一样。
白游轻轻地打着鼾,起伏地点缀着雨声。
忘情痴痴地望着垂天而下的雨滴,心也不知飞往何处去。
安王散在桌上一策策的竹简, w.ukanshm 以及刚刚看过的记载了曲谱的丝帛,对着眼前恭敬站着的昭云舒说道:“这就是竹简里的秘密么?”
“想来就是这个吧。”
安王想了想,沉声说道:“就是这个才行,不然,我们将这烫手的山药抛给谁?你与他们接触较多,可有觉得难以相处?”
“他们待我和青青很好,不觉有什么难处。甚至很多时候,觉得他们更能成为朋友,比之他人还真心实意些。”
“朋友……”安王顿了顿,双眼平静地盯向昭云舒,“要成为朋友的话,云舒你就得待他们真诚才行。”
“父王多虑了。真诚不真诚,他们又不是不知。”昭云舒沉声说道,仿佛再埋怨安王,“不过,也可能是因为遇见的修道之人是他们吧,其他的难保能这么相处。”
安王不好意思地躲避着昭云舒刚才的眼神,心里很是高兴,他只想自己的一双儿女平淡幸福快乐地过完一生,并不想将他们牵扯进江山社稷保家卫国中。没想到昭云舒如今还会埋怨他,真是长大了,也更像个孩子了,不是清芙郡主,而是昭云舒。
“这点你知道就好。你长大了,也不消什么事儿都要我来过问。知你聪慧,我也放心。你抽个空还是将这两样还回皇库,顺便去查查是谁将它带出来的。”
“好的。父王,我邀了忘情来府上,他也答应了。”
“那就好。”
昭云舒这就退了下去,徒留安王一人在书房。
“外面的雨好大啊。”安王踱步走到门前,看着雨水落在砖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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