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竹飘香千里外,管弦流响万年在。
习音研律凭心,书曲写谱在此。
忘情再读一遍,早已明晓如“言若成诺,每心不悔”之意一下豁然,此文关键在于最末一句“习音研律凭心,书曲写谱在此”。“凭心”就凭心,直如“忘情”之两心。
忘情按捺住心中激动,沉声问道香若秀:“竹简上有多少竹片?”
香若秀想了想说道:“恰好十三片,字如刻着一般工整。句读倒是无甚困难,四六七相错也是参差。”
忘情手中毛笔点圈纸上,抛开最后一列,纵以五列无心,横有两行无心。两相做交,只有五字横纵所属皆无心,正是“穷骋奏无管”,而且这五字只属一行。此行共计十三字,分别是:含穷声骋奏静藏矫婉伤无管曲。其中只需变替三字其意全合:含穹声,天籁也;骋奏竟藏娇,书中自有颜如玉,书出也;尤其最后五字,更是让忘情心中大喜,婉伤无管曲,极似曲谱名。
“而且,‘婉伤无管曲’不也点名乃是弦之乐器么,无管嘛。”忘情十分笃定,坐直身子,自言自语道,“如果所料不差的话,就是这般破解之法,不过如何防范破解之时的动静也是个问题……”
白游和众女看着忘情这番动作亦是有所预料,继而听到忘情所说,更是大为欢喜,尤其是粉骨道六女。香若秀确有风范,面容并不见多大起伏,反观其余五女,都是激动万分,捏着粉拳,无声跳着。即便是玉雅清,也是如此。更不消说已经转起圈的庄洛柔和卿子衿。
忘情忽地盯向香若秀,再看看她身旁的伊红梅兰。
“对哦,咋把这事忘了,对,就是这样……”
尔后,忘情就领着带着伊红梅兰的香若秀沉稳地去了镜室。走之后,湖心台才热闹起来。
“白三水,你说忘情是不是真的破解了竹简?”庄洛柔拍打着白游的肩膀。
“他定有几分把握,不过这事儿,有一分把握也该试试吧,再说,试试也不会出事。”白游掰开庄洛柔的手,想了想又说,“不过为何要去镜室里,真是奇怪。”
“估摸着忘情有所顾虑吧,万一破解之时动静太大,就成了得不偿失。”玉雅清沉声说道,却难掩心中的激动。
“如果,我是说如果竹简中真藏有于我们粉骨道很有作用之物的话。”楚湘宓双眼迷离,“我们粉骨道指不定从此崛起,不再受牵制。”
“可我们也要好好努力才行,尤其是在后面这些时日。”卿子衿糯糯地说着,鼻子一皱,“看着忘情为了我们这般用心,真是有些对不住他啊,这三个月不到的日子里,感觉欠他好多。”
“朋友间不消说欠与不欠,我是没他脑袋瓜好使,不然也会绞尽脑汁去破解竹简。”白游摇头晃脑。
“白三水,你也在帮忙啊,我们也是看在眼里的啊,你不一直在准备应付后面可能出现的大战么……”
“虽然你说的很对,但能不喊我‘白三水’么?这外号一点都不如雷贯耳……”
“那‘白痴’怎么样?”
“那还是白三水吧。”白游无奈妥协,旁边五女大笑,即便刚才为说话的林筱诗也是捂着嘴笑着,不过那双眼睛里除了有欢喜,还有深沉,更有决绝。
过了一刻,仍未见忘情与香若秀回来。林筱诗就留在原地闭目等着,其余五人掠开后又开始了修炼。
这一夜格外漫长。.uukshum
忘情和白游还是擦着天明回到上荆,一回到不离客栈忘情就倒头睡去,与前几日一样,睡到正午时分才起床去喊白游,两人可是约好了一起去望归楼。
伫立窗前,两人望着远处湖泊里的船帆。忘情收回视线,掠过那片柳树之时,看到一幕总角晏晏的景象。两个女童在柳树下踢着毽子,不巧两个毽子都挂到了柳枝上,大的那个女童跳了两下,就抓回了毽子,复又开心地玩耍起来。忘情会心地一笑,白游却是捂着肚子看着远方。
“白兄,今晚还得去楼船一趟啊,郡主可还得去找秀姐请教那暗藏曲谱之事啊。”
“不是……看不出有曲谱在里面么?我觉得郡主他们皇室定是被骗了,还把这么个作假玩意奉做宝贝。不过无所谓了,反正我俩晚上要去那儿。忘情啊,你说……这几天上荆的人是不是多了起来?”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忘情看着远方那片天,阳光明媚,正如他的脸。
同一时刻,上荆安王府,有人也盯着那片天。
“山雨欲来风满楼。不过前些日子少见的道门之人似乎多了起来,奇怪奇怪,他们的布置断不会出此纰漏。这只能说明,生了更大变故,出了点掌控外的事儿。”安王自言自语,对着门外说道,“吩咐下去,本王要沐浴更衣静修作画,尤其是通知下清芙郡主,叫她近些日子不要来打搅我。”
“好的,王爷。”一个雄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去向远方。
安王摆了摆手,笑道:“难得好兴致。灵感之来,果真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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