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高高地挂在天上,忘情躺在忘情檐上,玄湖为枕,舒服地闭上双眼。
“难得忘情终是记起姐姐们了,还知道回来。”林筱诗踏足檐上,后面跟着香若秀。
忘情睁开眼睛,笑嘻嘻地说道:“这不是才弄明白有些事么,没整明白就冒失来楼船的话,怕生出其他变故,诗姐姐这都不体谅我么,让我好心塞。”
“心塞你干嘛这般笑嘻嘻的模样,真是……哼,算了,我就原谅你是了。”林筱诗直接坐到忘情身旁,香若秀则在另一边。
“忘情,话说回来,你弄明白了什么事儿?”香若秀看了眼忘情的脸,总觉较之平常更白一些,心想难道是月华之光的缘故。
“对哦,郭老说你们知道我回来了,肯定会来找我。他老也就让我顺便给你们说下那事……”
“哪事?”林筱诗问道。
香若秀横了她一眼,这不明白着的嘛,有关几人的事儿也只有云桥遇袭。林筱诗香舌一吐,心想开个玩笑而已,香姐何故如此当真。
“就是云桥遇袭的真相呗,今晚和郭老一谈,才总是弄了个清楚明白。”忘情坐起身来就说道了起来。两女不插一言,认认真真地听着忘情娓娓道来。
说完,忘情就拧开玄湖喝了口酒,脸色恢复一丝。两女才旁边沉默不语,还在慢慢消化这个真相。
“也就是说那次刺杀的主要任务是我们?”林筱诗瞪圆双眼,可复又想到了什么,理解地平息了惊讶。香若秀更是明白,不仅如此,嘴角一扬还带有一分苦涩。
“所以,忘情你才敢明目张胆地出现在忘情檐上,因为这样一来更会让狱门之人投鼠忌器。”
“我没那般大的威慑,主要还是‘红尘阁’三字,我只是狐假虎威罢了。”忘情忽地觉得说道的“狐假虎威”很有趣,情不自禁地笑了,惹得两女看了过来,这才注意到他脸色之惨白。
“忘情,你不会是又去与人拼命了吧,怎么脸色这般惨白?”林筱诗伸手遮在忘情脸上,更显他脸之惨白。
“诗姐姐真是我肚里的蛔虫……”忘情张嘴佯装咬向林筱诗的葱葱细指,她一下就收手回去,复又伸出手指这般逗弄忘情。
香若秀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两人还玩起来,三岁大两岁啊?
“筱诗别闹了,没看见忘情脸色不好嘛。让他说说到底是什么事不是更好些么,难道你就不好奇?”
林筱诗吐了吐舌头,一脸的不好意思。
“今晚,也就是来楼船之前,我和白兄与太苍道的门下三人打了一架,死了两个,逃了一个。”
“怎会是生死之斗?你们一去上荆就惹事了?”
“应该不是忘情惹的事吧。白兄倒是有可能……”香若秀恰好看到忘情脸上的苦笑,惊讶地说,“不会吧……忘情你惹的事?”
“让秀姐失望了,今次真还算得上我惹得祸。”忘情依旧脸上苦涩,尔后就将这事前前后后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是说今晚贾大少咋没来楼船了啊,原来是喝高了。”林筱诗赶紧伸手揉了两下自己的脸,“我怎么想的是这个,好生奇怪啊……不过贾大少现在说话再不胡言乱语,按着忘情的意思,估摸着他终适应了与我们修道之人相处。也不知从我们这儿讨去了哪些好处,忘情你说,我们是不是敲他一笔?”
忘情和香若秀看着林筱诗在那儿碎碎叨叨地念着,都笑出声来,惹得林筱诗一个白眼翻来。
“这事儿我还没给白兄说道,他可不知贾大少的奇人之处。”
“干得漂亮!”林筱诗与忘情击掌。
“你们两个,我们这是在说忘情的事儿,忘情你别找理由支开话题……太苍道门下,这场架打得有些牵强啊。说不出的感觉啊,忘情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香若秀轻语,曲着腿,“人啊,不管是修道之人,还是红尘之人,都不是简简单单的啊。就说那个明动吧,真算得上一位好师兄,在他们的师弟眼里看来,为他们出头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临死还当心师弟的安危,却没想那位师弟竟撇下他独自跑了。”
“明动的那番举动让我杀心一下消失,有的只是沉重,体悟到人心复杂后苍白的沉重。”忘情无奈,抬头望月,“红尘阁就为探索人之****,并以之傍身。可这情这欲,有时却又不得不让人唾弃。”
“忘情啊,至少……明动心满意足地走了啊。我觉得……你不消那么感伤的啊。”林筱诗拄着下巴,看着远方的黑林,“红尘阁研究人之****,我想只是为了更加明白人心之复杂而已。如果碰到一个就拿来自己用的话,最先受不了的就是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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