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豁然明朗起来,几株小草悄然出现,虽说没有喝彩,却轻摇着翠衣以示欢迎。这才是所谓的“别有洞天”,直如山体中挖出的一个大洞。透过洞口,阳光洒了进来,轻飘飘地落在一大片湖面上。湖面四周,三面全是岩壁直竦,余了一面留着不小的一片儿陆地,绿树成林,灰岩成趣,也就是在那些参差不齐的岩石后面,都搁着繁多的镜子,几乎是每一块后面就有一面。
当然,最引人注目的还是湖泊中心的一座平台,四四方方,宽约三十丈,高却一丈不到。远远地望去,台上有人影掠动,当是香若秀她们无疑。
忘情和白游动身直接踏水向湖心台掠去,不消片刻就到了。
“来了啊,我就说郭老定会让你们进来的。看吧,我说的对吧。”庄洛柔坐在地上说道,玉雅清就坐在她身旁,见忘情他们来了就轻轻点了下头。人影掠动的正主就是楚湘宓和林筱诗,两女正在切磋,时有洞箫突刺,时而残剑横劈,攻守瞬变,优劣乍改。她们斗得个旗鼓相当,忘情和白游认真瞧了过去。观战也是难得之经验,会看的会看出很多门道,不会看的只会惊呼声不迭。
终是楚湘宓技高一筹,洞箫上的朱孔将林筱诗的剑尖一锁,再使劲一抽,竟从妃竹中抽出一把剑,剑身较细,剑柄乃是洞箫九节之末。林筱诗急忙撤剑,却也是来不及,楚湘宓的剑就搁咋她脖子边。
“我竟忘了妃竹里藏着洛叶,太过大意了……咦,忘情和白兄也来了啊。”林筱诗取回宫缺后才看见两人,两人笑吟吟地一起走了过来,“看来洛柔的确是郭老肚子里的蛔虫,果然一语中的。”
庄洛柔双手捂脸“哭着”:“蛔虫有什么用,除之而后快。哪能和子衿比,她可是郭老的小棉袄。呜呜呜。再说,你们不是都觉得他们会进来么,只是我想说出来显摆一下而已。”
“瞎闹什么,一个比一个不省心。”玉雅清伸出手指点了下庄洛柔的头,她借故倒向一旁,“看吧,又开始让人不省心了。”
“‘一个比一个不省心’我就想知道还有哪一个和我一样不省心?”庄洛柔打着滚,“知己难求啊,寂寞如雪啊……啊。”
楚湘宓过来直接一脚踹在她身上,恶狠狠地说:“就你最淘气,就你最不省心。”
忘情在一旁看着几女,只觉其门人间情谊自然而然。
“对了,秀姐和子衿姐姐去了哪儿?”忘情问道。
“她们啊。”林筱诗指了指脚下,“去湖心台下面的镜室去了。”
“镜室?是个什么地方,难不成里面镜子很多?那边儿的岩石后面也好多镜子。”白游直接坐到地上,“这台子修得不错,宽敞,坐着也舒服。怪不得洛柔在上面滚来滚去也不起来。”白游说完还蹭着湖心台上墁着的青岩砖石在方寸间移动起来。
“白兄,你果然有不同的发见。看人之不见,想人之不敢。”庄洛柔坐起抱拳,抬起头望着众人,“既然忘情和白兄也进了月水花洞天,那不是意味着以后大家可以一起修炼和切磋了。这样太好了,我一直想向白兄请教咧。”
“好说,好说。随时都可以。”
“你干嘛找白兄请教啊,难不成你还觉得你打得过他?我们实力都比你强,却不找我们。庄洛柔,你这什么意思?”林筱诗双手叉腰,忘情看那架势,似乎要爆出“老娘”的字眼,没想到庄洛柔一句话就让她火气顿消,转而哭笑不得。
“白兄一看就皮糙肉厚,我终是可以放开手脚随心所欲了。”庄洛柔名字里带着柔字,可一点不温柔,真是装懦柔。
大家都一下笑了起来,这理由太实在了。实在得让在那儿蹭得乐在其中的白游一下停了下来,他转头过来两眉微蹙,疑惑地问道:“谁说我脸皮厚?”
“没人说……”庄洛柔忽地不再言语,四个四根手指都指着她,她破罐子破摔,双手环在胸前,仰着头望着天,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模样。
白游噌噌噌地蹭了过来,一脸的严肃,语重心长地说道:“洛柔啊,不是我说你,你这么说是有些错误的。我早些日子修炼就听门中的长辈说过啊,脸皮厚是天生的,无耻是暂时的,所以啊,我是欣然接受你说我脸皮厚,那也是实力的一种体现啊。”
“她只是说你皮厚……而已。”楚湘宓笑着说。
“就是,白兄你干嘛就听成脸皮厚了?”玉雅清摆了摆红袖。
“原来不是说我脸皮厚,是皮厚而已么。那感情好。”白游先是笑了笑,尔后板起脸,“洛柔啊,刚才我说的话是开个玩笑,你不要当真,哪有前辈这么教导门下后辈的,全是我杜撰的。”
“白兄,你不说这话还好点,你这么一说,大家都能感受出来了。”忘情实在是有些受不了白游的玩心,他总是在有些“犯傻”。
“嚯嚯嚯嚯……镜室里真有很多镜子么?”白游忽地双眼炯炯地仰视林筱诗,后者都快被两道实质性的剑光刺伤。不过,白游这么一问,大家就会意地开了新话题。
“镜子不仅有,而且很多。”林筱诗指了指湖心台上居中的一块稍微大些青岩砖石,“那儿就是入口,湖心台上面用作演武,下面镜室用作潜修。”
“是不是镜室还有些讲究?”忘情问道。
“我反正是不大愿待在那儿,瘆得慌。”庄洛柔裂着嘴,心有余悸,“不过于修炼倒是没得坏处,只有益处。不过,我真的不喜欢待在那儿。”她说完就哭丧着脸,一副宁死不去的模样。
“有那么可怕么?”白游继续在蹭着青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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