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骨道三位前辈的确雷厉风行,那天小室一谈的晚上就将门下六女召在一起说了此事,一来是不再让她们因好奇一直纠缠在这上面,二来也是告之她们以后得用心修炼。直接取道上荆,中途不再停留,她们亦知晓。
翌日,郭老就来到楼船三层。粉骨道六女都是在二层就寝,三层安排了两间房给忘情、白游休息。走廊都旁列着阁间,最前就是忘情他们经常待的头间,最末船尾处乃是一间杂物室,里面胡乱摆着物什。七零八落的扫帚,横着竖着的木桶,褶皱破洞的灰布……地上的灰就有半寸厚,物什上附着的灰尘也不少,那个构式一看就是铜镜的物件,镜面上全是灰,只边缘一角反着景;把手上裹着一层灰布,不知上面是灰还是它本身就是灰色。
郭老引着忘情和白游来到这间房,和头间一般大小。在一个布满灰尘的茶几上,郭老拿起了铜镜。
“忘情可知小秀她们去了哪儿?”郭老和气地对忘情说着,似乎料定他知道答案一般。
“想必是被安排到一处幽静的地方修炼去了,而且那地方肯定如洞天一般。”忘情看了看房间的四周,他指着郭老身前的地板,“而且洞天的入口绝对就在这间房里。”
白游这才四处张望起来,找寻疑似洞天入口的存在。
“观察细微,分实析理。不错不错。”郭老夸奖着,这时白游才发现那么厚的灰尘的地板上一个脚印也没留下,换作是谁也会知道这房间有古怪。不禁有些自嘲自己大大咧咧,实在是把握不到这些细致之处。
郭老指了指那样八分似铜镜的物什,笑着说道:
“过来,在镜面上写下‘明珠’二字即可,里面到了月水花洞天自会遇到小秀她们。出来亦是简单,随便找面镜子穿过即可。洞天的开放,对你两人也是暂时,这点还请见谅。”
忘情和白游恭敬地弯了下身,无论如何,能让进洞天就很满足了。毕竟在洞天里修炼比之红尘外界要好上很多。
郭老拿来镜子,忘情右手一挥写下“明珠”二字,两字排开尘灰,镜面一阵光冒出,忘情即刻消失不见。白游依葫芦画瓢,亦是消失在镜前。
“时也命也,幸好遇见你们,不然,还如以往那般沉沦。天才之于庸才,该资历耳,庸才用时光厚重去堆叠成就,任何人即可;天才用精才绝伦去跨越资历,鲜少人可为。”
郭老卷着烟丝,手一抹,燃了,放下明珠镜,抽了几口就离开了。
“好像……我忘了给他们说另一个事了,不过不打紧,权当修炼。哎……年纪大了,这记性远不如当初了。”郭老笑了笑,美美地使劲吸了一口,吐出了一串圈圈。
且看忘情两人这边。
一阵粉光斗转星移后,两人终是双脚踏上大地。
脚边青青草,零星黄花俏。山坡碎石道,牵引何路遥。行行复停停,风清花香晴。
“锅老不是说会遇到香若秀她们的嘛,怎么走了这么久,除了远处的山就是近处的草与花。你说不会我们被坑在这儿了吧……”
“白兄,就爬了一个小山坡而已,还‘走了这么久’。放心,这明显是洞天。封禁人的话,谁会把人扔到洞天里,不是等着让人潜心修炼后出来寻仇么。”
“打算吓吓你,没想你一点也不怕,还说得头头是道。不愧是我认可的兄弟,就这份细心和冷静,和我简直一模一样。”
忘情不加理会,迈着步子继续沿着碎石路下了山坡。随手抓过一根野草,拿在手里随意地乱舞。白游也有模有样地拿着根野草舞着,忘情好笑地鄙视了他一眼,他就讪讪地扔了野草。
碎石道的尽头乃是一片丛林,高树密丛。
忘情立定在树下,抬头打量着眼前的树,枝干很粗,较之县山重楼北面的要小些。脚下一顿,素面做毂,烟尾做云,“红尘滚滚”一下缘着树干将忘情滑到了树颠。
“忘情,不够兄弟啊。你怎么就这么撇下哥哥我啊……”
“你不是还在修炼中么,不能使用身法啊,哈哈。”
白游无言。
“一时没忍住,喜欢站在树上。我就先走一步了,再见!”忘情说完,“红尘滚滚”消失,他弥望前面一片的树颠,绵延到目尽之处,接之以山之绝壁,山之上连之以天高皇皇,半山上就有白云蜷缩。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忘情身法全开,点着树颠向绝壁下掠去。
“真以为我的身法是吃素的啊。”白游轻笑一声,脚下一道黄沙剑尖冒出,剑尖斜着指着,白游也身法全开,踏着“剑步”追着忘情而去。黄沙剑尖不断改变着指向,白游身子也是不断改变着。那黄沙和“地藏”的金沙还真有几分相似之处。
忘情在树颠优游地一点一闪着,也感觉到白游在身下不远处慢慢追了过来。年轻人都有个好斗之心,当下忘情就踏出“梦蝶”的步子,也就无视树颠之远近高低,如履平地、虽远却近地快了几分。
白游看着忘情渐渐消失在他视野中,也是毫不示弱,脚下再一顿,又一道黄沙剑尖出现,两剑合一,亦是提速不少。
忘情最后一脚踩在树颠上高高跃起,身子在空中翻了一个跟斗。白游一脚踏地,黄沙剑尖往前一刺,带着他急掠到绝壁前。忘情落下,白游停驻,两人恰是同时到达,说道起来,还是白游快上一些,毕竟他慢了几拍才走。
“白兄不错嘛,几天不见,身法见长。”忘情看了看白游脚下散去的黄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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