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老,您来了,那我们是不是快点走,主子一定在等着您呢。”黑发老头刚到山下就呼啦围上来一群人,一个青衣中年男人走出来说,看起来是这群人的领头人,黑发老头点点头,自己先走了出去。青衣人努努嘴,众人一下冲了上去。众人兴高采烈的往山外走,黑发老头转回头,九峰依然峻险雄奇,树木葱茏,花香依旧,鸟儿欢快的叫着。黑发老头扭过头,不再看身后,九峰的峻崎,九峰的方广,九峰的山间茅屋和茅屋里的人,已经离他越来越远。他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同的路,走得愈远,他们之间就愈发没有机会,而他,离这条路的尽头就越近。
“我要出去。”紫衣男子告诉羽,羽坐起身穿上衣服,右手把长发从衣服里拉出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紫衣男子已经走到屋外,羽又说:“我感觉身子轻了很多,应该是好多了,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我会记得泡药浴,记得喝药。”话音未落,紫衣男子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乱石堆,羽无声叹息,走出房门。林祁曜三人正在忙碌,角和全杪换了方向,正搬着石头,而林祁曜改举为托,脸涨得通红。见羽来了,角笑的迷上了眼睛,全杪点了下头,林祁曜憋着气,细声说:“羽,我听到那个怪人说他要出去,是不是真的?”羽勉起衣袖,抱起一块石头,笑着说:“是啊,你可以偷懒了,不过他回来你就会倒霉。”林祁曜碰的扔了手中的石头,看了看脏兮兮的衣服,脸都绿了:“你是被他吓傻了吧?这么好的机会我们不跑,难道还留在这儿被他折磨?”羽抱着石头摇摇头,辩解说:“我们确实吃了一些苦头,可是他是为了我们好,他只是不说而已。”“算我说错了,行了吧?只是我现在不能呆在这儿,他的恩情我以后会还的。”边说边往外走,走到院子口,发现其他三人没有跟上来,他回过头看着忙碌的三人,不解的说:“我说,你们不走吗?难得的好机会,以后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有。”全杪放下怀中的大石,无奈的看着林祁曜:“你能想到的他会想不到?他敢就这么放任我们,你真的以为我们在没有他的同意的情况下,能够安然离开这里?”林祁曜看看羽,再看看角,脚像被钉在地上,移不动步子。“是啊,是我太自以为是了。即使以前没有见识过他的手段,这些日子也够我认识他的,他那样的人,岂是我这种小辈能够算计的?”林祁曜语气黯然,不等全杪安慰他,他突然啊的叫了起来,然后说,“我记起来了,我们到这儿有十来天了,除了我们五个人,从来没有见过其他人。按理说,房屋附近树林密布,应该有许多动物居住玩耍。但我只听到过崖底传来的激流撞击崖壁大石的汹涌波涛声,别说动物的踪迹,就连叫声都没有听到,鸟叫也没有。以前没有注意,现在经你们一提,才发现这实在太不寻常了。难道这儿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角听到秘密两个字时,脸色变得很复杂,抱着石头的手僵硬,石头掉到地上,羽慌张的抛开手中的石头,把角拖到身边,那块石头擦着他的脚尖落下,他冲着羽茫然的笑。“角,怎么了,你别吓我。”羽拍拍他的脸担心的说,角回过神,看到羽一脸担忧,全杪和林祁曜也担心的看着他,他忙笑着说:“不要担心,我没事。我只是想到一件事而已。”“什么事能让你变得如此心不在焉的?”羽担忧的问,角深吸一口气,放松僵硬的脸,才缓缓开口:“和这儿的古怪有关。”
“前天天刚刚暗下来,我正要去沐浴,关窗户的时候,听得一声细细的扑哧,我一时好奇向外看,原来是一只小鸟落在院子旁的乱石堆的一块石头上休憩。那小鸟舒服的歪着小脑袋,不停用嘴梳理羽毛,不时啾啾的叫。我看的高兴,打算出去把它捉了来,送羽玩。我还没有离开窗户,听到一阵弱弱的扑腾声,我以为小鸟是受了伤,就快步回到窗前。可是,看到的那幕景象让我全身发冷:
“有一根开着花藤蔓缠住了小鸟的双脚,小鸟在使劲扑腾,弱弱的叫,我打算帮它。我还跨在窗户上,就没有勇气跳下去,一根藤蔓从面对我的石头的这边爬上去,又有两根藤蔓从西边爬上去,一根从小鸟的胸往上爬,两根从头往下缠。小鸟的扑腾越来越弱,不一会儿,藤蔓包裹了小鸟全身。不到一盏茶的时辰,那些藤蔓全部慢慢地缩了回去,石头上只留下小鸟干瘪的尸身,从崖底吹来一阵带着寒意的风,小鸟的尸身随着风不知飘到哪儿去了。”角脸色惨白,其他三人脸色也是难看。
林祁曜僵着脸,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乱石堆。“那天我睡的迟,却没有听到。而且,我们都是学武之人,不应该听不到的。”话音刚落,四人脸色瞬间失去血色,越发觉得诡异。“他不告诉我们有这种东西,不怕我们乱闯,命丧乱石堆吗?”林祁曜身体微微发抖,正面对敌,就算命丧他手也了无遗憾,但要死在这种诡异的藤蔓之下,会让他觉得可怕。“他从未让我们出去院子,这院子里的乱石堆的藤蔓不攻击我们,应该是有什么让它们不能动手。他救我们,也许是他和我们四人中的某人有些渊源。否则,以他的性情,就算再多的人死在他的面前,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而他不告诉我们,或许是他本不打算我们四人全救,却又不得不全带走,如果我们自己走出去,就算死了也怨不着他。”全杪说一点林祁曜的脸色就难看一点,羽看着藤蔓笑着说:“我看我们还是安安分分的呆在这儿吧,什么时候他觉得我们可以走了,即使我们想留下,他也会把我们扔出去的。”林祁曜哭丧着脸继续回去搬石头。
四人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刚才,一个黑点从空中划过,院子外乱石堆和路旁的藤蔓悄悄缩回它们的脑袋。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