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势愈加猛烈,等云之切来到玉雁城前,却发现城门已经关闭,他只好返回,打算去其他地方寻找一处藏身之所。
由玉雁城外向北二里,有一个名叫上川的村庄,这是离玉雁城最近的一个地方。
云之切一路走来,身上已是沾满了尘土,头发之间也夹了许多树叶,不过云之切暂时顾不得自身的形象,因为仅仅是在大风中行走就已经非常艰难了。
路边的大树随时有折断的风险,路上都是被风吹着跑的不明物体,云之切必须尽快寻找一处房屋藏身。
而在前方不远处,便隐隐约约出现了第一户人家,云之切急忙向前走去,打算去这户人家借宿。
不过越是走近,云之切越是发现了那地方有些奇怪,在房屋的外面,好像有人影出现,在这种大风狂起的天气,人们一般都是紧闭门窗,足不出户,而前方的人影却一直在房屋外面,并且也不像是在收衣服或者粮食。
人影一动不动,是自己看错了吗?或许是将别的东西错看成了人,云之切想。
然而空气中,却弥漫过来一丝血腥味。
随着距离拉近,云之切这才看清楚,那人跪坐在地上,手中拿着一把沾满尘土和血的刀,许是锋利的刀尖泛着的寒光太过吸引云之切的注意,在看清人的长相之前最先看到了那把刀。而那跪着的人面前,则躺着另外一个男人,血迹从他胸口蔓延到地上,同样从风中沾了许多尘土。
命案现场!
云之切大惊,连忙加快脚步上前,想要看清凶手的模样。
然而,云之切却诧异地发现,那举着匕首的人,竟然是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几岁的少年!
少年似乎也发现了云之切的身影,从呆滞中回过神来,慌忙地将手中的匕首扔在地上,直趴到躺着的男人身上,大喊爹爹。
“爹!你怎么了?为什么流了这么多血?快醒过来啊,那……那个东西是什么?难道……是刀吗?你是被这把刀刺中的吗?是谁……是……我吗?为什么我会拿着刀?呜呜……为什么我会拿着刀?”
少年大哭,云之切却不置可否,直接拔剑,冲上前去,直逼少年的脖颈。
少年惊呼一声,向后躲避,却险些踉跄着摔倒,然后随手抄起旁边的东西向云之切砸去。
云之切将砸过来的东西一一砍作两半,继续追着少年,想要将其制服。
“来人啊,杀人啦!有强盗,你……你别过来,杀我父亲的凶手难道就是你?”
少年捡起刚刚被他自己丢掉的匕首,战战兢兢地面对云之切。
云之切有些疑惑。
少年接着又大吼道:
“我父亲和你有什么仇?为什么痛下杀手?快说!不然我就算跟你拼了命,也要给我父亲报仇!”
“我看不懂你。”云之切皱眉,“难道凶手不是你吗?”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杀死自己的亲生父亲?我父亲辛辛苦苦把我养大,虽然家境不是多好,但是父亲为人正直善良,我从小到大都过得很幸福,对父亲的感情也是只有尊敬和感恩的纯粹之爱,我根本没有理由伤害我的父亲。”
越说语气越弱,少年的眼泪不断流淌,这段话仿佛不仅是在向云之切解释,同时又像是他为了说服自己而不断自言自语。
“我只是路过此地,便遇见了这番场景,暴风天有没有人专门出来杀一个农夫我不知道,但是在我面前的,只有一个持刀的你,若想洗清嫌疑,先打败我再说!”
“少废话!你看起来很厉害,要是我真的打败了你,我是凶手的可能性不就更大了吗?”
“你还很聪明,那么,到底是作为真凶的你想要隐瞒真相呢?还是你真的不知道凶手是谁?又或者,你自己一时糊涂,误伤了自己父亲,回过头来却又不敢相信自己的所作所为?”
“我……”少年顿时哑口无言,看着自己手中的匕首,陷入了自我怀疑。
“你叫什么名字?”
“林长明。”
“林长明,我从你眼中并没有看到说谎的信息,暂时相信你,你仔细回想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长明心情复杂,父亲被杀还来不及悲伤,他却不能否认云之切所说的第三种情况,因为他刚刚确实失去了意识,等到回过神,就已经看见倒在血泊里的父亲。云之切说的没错,又有谁会专门在暴风天气出来杀一个农夫呢?
难道,真的是自己,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和父亲发生了争执,失手杀死了父亲吗?
想到此,林长明眼睛更红了,他的眼泪一遍遍冲刷着脸庞,然后他像不肯认输一般,转头看向云之切:
“你……你不就是暴风天出门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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