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德的体力已经接近临界点,找遍全身,也再找不出半点可以用来战斗的气力,更没有尝试用辨识之眼观察一些对方,因为他知道,这是白费力气。
眼前的男人从外形上来看,瘦长俊逸,眉眼如鹰,发丝苍金,即便是站在同性角度上去看,也很难挑剔出瑕疵,最多就是嫉妒。
而他身后的那一团深紫色的电荷粒子,则是无声的缓慢流窜着,和海面上的乌云相互呼应。
当然,其中最令人侧目的还是那对钢铁般的黑翼,每一根羽毛,每一丝弧线,都是完美和艺术的代名词,让人不敢凝视,又偏偏刻在心里。
夏尔德盯着它看了一会儿,像是被电光刺瞎了双眼,下意识的想要移开又坚持着固定脖子,没有闪躲。
男人扫视了夏尔德一眼,薄如刀锋的嘴唇缓缓开启,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现我的。”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可以用肉眼观察到的情绪表现,淡薄得如湖水,连最起码的涟漪都没有,就算是说话质问,也带着理所当然的平静,让夏尔德感觉这个人非常的骄傲,发自内心的骄傲。
而这种骄傲又并非是让人不适厌恶的嚣张傲慢,他的骄傲流淌在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天生如此,本该如此,就像狼吃羊,羊吃草,理所当然。
短暂的沉默后,夏尔德隐隐猜到了他的身份,目光略带不安,很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问:“你是谁?”
站在船舱入口位置的男人微垂眼帘,道:“一问一答,这是礼数。”
夏尔德张嘴哑然,抿着嘴唇说:“从那堵拦下唐吉的屏障出现,我就知道有人来了。毕竟,我和阿嘉莎很孤独,她昏迷我受伤,没有其他帮手了。”
男人听着夏尔德的解释,精确到几分几厘的五官线条上没有任何波动起伏,数据变化,他慢慢开口,道:“这么说来,我倒是做了件多余的事情。”
夏尔德不觉得多余,甚至想表达一下自己的感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并没有这么做,也许是因为男人特有的直觉,夏尔德总觉得自己和他之间有着某种竞争关系。
“你找我有什么事么?”夏尔德问。
“现在该我提问了。”男人说,不想解释什么。
夏尔德略微错愕,但他还记得之前一问一答的‘礼数’问题,耐着性子道:“你继续。”
听到这句话,男人微微颌首,似是对夏尔德现在的举动很满意,尽管动作轻微,表情几乎没有,可这种淡定泰然反而传递出另外一层意思。
他是高高在上的傲鹰,对待终日爬行的蟒蛇或许需要伸出利爪搏击,但对待一只扇动翅膀就能吹飞,令其万劫不复的蚂蚁,一言一行就都成了规矩。
对方能遵守,那就很好,还能继续吃土苟活下去。
夏尔德很懂他的意思,表情出奇得平静。
男人问:“你似乎并不怕我。”
夏尔德答:“你很喜欢别人怕你么?”
“虽然谈不上喜欢,但你还是心怀恐惧比较好。”
“理由?”
“我的确值得你畏惧。”男人笃定自然的说着,随意抬眼,乌云攒动,雷霆密集,一道道的落下,诛杀了难以计数的海洋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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