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笨蛋,这个蠢货!
都这种时候了,还在想什么,竟然真的放我走了!?
唐吉挣扎起身,捂着肚子,在发现夏尔德的确没有动手的打算后,心里不停的狂呼大叫。
短短的一瞬间,心里恶意的猜测与揣摩,就跟麻花团一样涌现,走在生死边缘的大起大落,让他没有空闲去感受来自腹部的绞痛。
他是在怜悯我,还是觉得以后照样能收拾我,或者干脆为了证明自己虽然是养子,却也有着丹顿家仁慈善良的传统美德?
可笑,太可笑了!
唐吉起身,干呕着往前奔跑,跌跌撞撞的来到扶栏前,伸手一探,惊喜的发现那层无形的屏障消失了!
尽管心里依然有疑惑,依然不懂夏尔德为什么这么做,可在求生欲的支配下,唐吉哪里还能顾得上这么多,他的双眼已经开始涣散,肚子里的刺痛就跟刀子在搅动一样。
“他说只要能撑过去一天一夜就没事,还能掌握魔力?魔力又是个什么东西...”
唐吉生怕夏尔德反悔,模糊的目光瞥见远处夏尔德无动于衷的身影,暗恨着将其记下。
来日方长,今天你的仁慈,就是明天你的末路。
“唐吉先生。”
就在唐吉翻身跳海的刹那,夏尔德突然喊了他一声。
唐吉下意识的转过头,在夜幕下看到一抹闪烁消失的火光,瞳孔骤然放大,耳中也听到了尖锐急促的枪响。
子弹从他的脖颈穿透,又从后脖子钻出,带着血水落入大海,连最后的一点声音也被吞没。
这把枪...是他的...他没想到,自己会被这把枪暗算。
可是为什么啊...你明明让我走,绕我一条命,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唐吉捂着自己的脖子噗通跪地,像愤怒的质问夏尔德,骂他不守信用,骂他不是个东西。然而那道弹孔已经撕碎了自己的咽喉,唇里不停涌出苍蓝色的海兽鲜血,阻止了所有言语。
啪嗒...啪嗒...
脚步声响起,极富韵律。
夏尔德现在的作态,神情,还有口气,都和唐吉之前登场时的一模一样。
他走到唐吉的跟前,眼中的怜悯消失了,换成再也不加以掩饰的痛恨和畅快。
“别这么看着我,唐吉先生。我说的是‘这次’不杀你,‘下次见面’再杀你。我喊你了,你也回头了,这就是第二次见面。”
说话过程中,夏尔德一直保持着冷静,乃至冷漠。
他看着唐吉脸上扭曲出绝望、凄惨、无法发声的狰狞丑陋,很满意的笑了笑,用枪抵住他的额头,道:“我一直是个乖孩子,不喜欢撒谎。”
...恶魔。
唐吉眼中,心中,脑海深处,在这一刻完全忘记了谩骂和诅咒,剩下的只有充斥灵魂各个角落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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