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前往龙之国皇城之前，赵楠首先会经过妖都。事实上，在达到皇城之前，他其实打算现在妖都走一趟。
虽然上一次曾经因为古天源而触发了一个不得了的未来——后来知道这是未来女神在预兆而已。
当然这是一种修正的手段。
那个未来以自己败在了神罚使徒的手中作为解决。既然是古老封神们的惩戒者，那会儿连重叠小世界也没有的赵楠碰上了，或许是真的没有任何的的胜算。
因此从那之后，他就尽量让自己不要靠近妖都，更加不要靠近古天源。并不是害怕这个家伙，只是唾弃兴许会从这位老人家身上有辐射出来什么一发不可收拾的事情。
因此这次潜行妖都，也不打算做什么，单纯地只是想要了解一下那份报纸的内容，以及它的真正出发点到底是什么。
“嗯……神罚使徒不在这里。”赵楠行走在妖都的街头之上。
曾经有过一次关于彩虹七色钥匙的拍卖会之上，神罚使徒就出现过，那时候的神罚使徒并没有发现赵楠的存在。
因此赵楠推测，重叠小世界或许已经让自己从神罚使徒的某种监视之中，豁免了出来。
此时，如果不关心数天的异像的话，妖都俨然是正常的。生活在这里的，永远都是普通人比有力量的人多。普通人关心的只是生计，只是生活。但如果就异像这件事情的话，稍微观察一下，依然会发现讨论的人也不少。
城市就是这样。永远不会缺少话题。
赵楠正在大量地收集妖都群众的声音……不是心声，只是单纯说话的声音。而他作为中心点，附近百米之内的所有声音都像是被扩大到了大声呼喊的程度，再怎么的悄悄话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哦？优萝来了妖都吗……”赵楠骤然向着某个方向看去，“而且……西门什么时候回来的……”
……
……
“西门大人。很高兴能够看见你。”优萝公主道。
西门宇儒雅笑道：“公主殿下一段时间没见，越来越有一种王的气质了。我想把龙之国交给你打理，对龙之国来说是一件好事情。”
优萝公主淡然道：“西门大人，恭维的，或者客套的话就免谈了。优萝这次过来，是想要问一问这件事情的。”
西门宇不动声色道：“不知道公主殿下所指的是哪件事情。”
优萝公主耐性极佳道：“关于先知的告示。我已经看见了。优萝这次之所以过来，只是希望能够从先知的口中得到一个确切的说法。”
“这样的话，劳烦公主殿下稍等。”西门宇正色道：“要知道，就算是我，面见先知的时候还是需要得到他的准许。”
“无妨。”优萝公主点点头。就着旁边的椅子坐下，坐得挺直，双手同时放在了双腿之上，目光直着前方，“优萝愿意等待。”
西门宇轻笑道：“我会让仆人为您奉上茶点的……请稍等。”
转身而去……转身而去的时候，西门宇的目光微眯了一下——这个从前许多情况下都六神无主，依赖心里有些强的公主，似乎真的有些不同了。
……
……
“丧失了预知的能力？”
公主殿下的脸上完全没有办法掩藏。露出来了的是一副震惊的神情。因为这话是从先知口中亲口说出来的。
眼前的古天源，一脸的落魄与颓然。这与公主殿下影像之中，先知的任何一个形象也不相似。甚至是那未曾为先知之前的也不及。就像是一个垂垂老矣，油尽灯枯的老人一样。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公主殿下尽量让自己变得能够冷静下来。
“自从我谢绝见客之后。”眼前的古天源叹着气，忽然苦笑道：“人类怎么可能遇见未来……就算能够遇见，必定需要某些事情作为代价的。而且我现在算是明白，能够预知的时间，其实并不长。”
公主殿下沉默片刻后道：“古大人。您的身体没事吧？”
“大概是死不了的情。”摇摇头的同时，古天源道：“我从小宇哪里听说了你的来意了。公主殿下。很抱歉，关于这一次的告示。确实是假的。”
公主殿下皱着眉头，压制着自己的怒意，声音稍沉，“古大人，你这不是等于在欺骗所有的国民吗？还这样的大肆宣传……可想过后果没有？”
古天源道：“公主殿下觉得我可以怎么做？现阶段的形势，神选者先知就在那风浪口之中，我的一言一行都牵扯着整个大地的命运。海族与大地在绝对兵力之上的差距到底有多大，公主殿下你难道不知道？可为什么联盟军到了现在士气然而还没有衰退？我曾经给过他们胜的希望……但我，没有办法亲手把这个希望扼杀。”
优萝公主深呼吸一口气道：“所以，这就是你对外欺骗的原因吗？那种诡异的变化，到底是预兆着什么并不知道，却一次作为借口？”
“我们需要一次振奋人心的鼓舞。”古天源目光顿时变得犀利起来道：“在海族内乱的这个时间段之中，更加需要它！需要一场真正的，并且快速的胜利！我们根本打不起消耗战，时间拖得越长的话，对我们来说就只会堕入越不利的局面之中。”
优萝公主叹了口气道：“即使这样……难得就可以成为借口了吗？古大人你知不知道，当人们开始变得情绪高涨，开始变得狂热起来，更加专注在战争之上的时候，国家的本质就会改变的了……觉得自己是胜利者，从而滋生出来更多不该有的态度，甚至过于盲目……古大人你可知道。现在已经有了一些关于胜利之后的讨论，甚至还有胜利之后要不要反侵略对方的观点……从守卫者变成侵略者，这种情况你知道预示着什么吗？”
古天源不说话，默默地看着优萝公主。
公主殿下沉声道：“预示着，这个国家。已经开始变得不正常了……因为‘先知’大人您的那一份告示。”
“胜利总比失败好。”古天源淡然道：“除此之外，公主殿下觉得还有更好的办法吗？让世人知道他们的精神信仰已经没有了预知的能力？让那天空的异像化为恐慌，让原本就不稳定的大地之上，承受更多的压力？”
公主殿下沉默不语。
古天源道：“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那么容许我告退了。毕竟我现在的身体状况真的不好，失礼了。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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