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升,今日之辱,来日必报!”杜袭喊道,“传令兵士,尽速化整为零各自从北门东门撤退,在摩陂聚拢汇合!”
身旁守军都还不知道西门陷落的消息,听到杜袭这样发令都是一愣,但很快反应了过来,一个个撤出了阵地快速下了城墙,分头奔赴北门和东门方向,而杜袭直等到所有兵士下了城墙,自己才最后一个撤退向东门奔逃而去。
刘表时刻关注着城头,本来两军交锋正在紧要关头,突然看见守军迅雷不及掩耳尽数撤退,不禁皱起眉头来,这是什么道理?他还没反应过来,张玄派来的传令兵已经到了身旁,告诉了他攻破西城门的消息。刘表这才明白,杜袭应是知道了西门陷落,知道大势已去所以才撤走了。看着自己手下兀自折损了数百人却连城头都没有登上,刘表怒不可遏,命令兵士尽快打开城门追击杜袭,定要将杜袭碎尸万段。
可当城门打开之时,杜袭也早已从东门逃走,哪里还能见到影子?
刘表领军进了城中,问道身旁张玄的传令兵士:“军师何在?”说这话的时候,刘表其实心中有些怨气,这军师先登陷城神速,但他明明可以截击杜袭,怎么会教这杜袭跑了呢?
传令兵依着张玄所示答道:“军师受主公之命攻破西城,但没有主公后续命令,所以不敢擅自做主,也怕兵士进城之后因胜而骄作出什么不义之举,玷污了主公仁厚之名。此刻正约束兵士,谨守西门,等候主公命令。”
张玄早就防着刘表因自己的行为生疑,所以一早安排好了传令兵如何答复。他也担心刘表因久攻不下之后迁怒于城中无辜,所以这话里还带着为他珍惜仁厚声誉的意思。果然,刘表听到这样的回答也不再生气,反而愈发对张玄心生好感,攻城迅捷,这是有领兵之才,自然可喜,但没有自己的命令,就不贪功擅自做主,虽然让杜袭趁机跑掉,可却不正是忠于自己的表现么?此刻的刘表本就因为蔡瑁等人似忠实奸的行为憋着火气,听到这样的答复,两相对照之下更见张玄忠心弥足珍贵。
刘表心情稍释,笑着说道:“传令下去,各校尉约束好自己所部,就地休息等我命令,不可妄动,违令者斩!”说完也不管命令是否已经传达,就迫不及待策马往西城而去亲自面见张玄了。
刘表策马而来,远远看见西城门口兵士列队整齐,旁边则堆放着打扫战场后缴获的兵器,心中更见喜悦,可细看之下却没有见到张玄的身影,忙叫来一个校尉,问他军师现在何处,那校尉说道,军师此刻就在西门外,刘表忙又策马从西门而出,就看见张玄一人一马,立在城门外不过百步之地。
刘表拍马走到近前,笑道:“我的好军师啊,怎么不在城中等候却要独自一人守在这里?”
张玄见刘表来了,翻身下马一拜,却不急于回答,先行说道:“恭喜主公身先士卒攻取西鄂!”
刘表见状,也下了马将张玄扶起,说道:“此战军师乃是头功,回襄阳之后定行嘉奖!”
张玄此时方才说道:“既是主公先入城中,属下断不敢冒领头功。”
刘表这才明白,原来他孤身一人在西城门外等候却不入城,是想让自己先入城,如此一来,此战首功反倒成了自己。虽然攻下西鄂刘表已然十分开心,可攻城时自己率领的南面部队却全无所获反而折损甚多,多少有些折损颜面。
“哈哈哈,太初此言差矣,岂有主公和下属争功的道理,我说你是头功,那你便是头功!”刘表嘴上虽然显得大方,心里却对张玄这处处为自己着想的行为感到十分舒服受用。w.knsh当即领着张玄进了城门。
张玄请示过刘表之后,命令几名校尉各自领上队伍在城中搜寻,若是见到还没逃离的百姓,一应安顿妥当,其余校尉则分别领军赶赴四门守卫驻防,又叫来了传令兵士,命他赶往吴臣设伏的地点告知战果。刘表看着张玄指挥有度,暗暗称许,嘴上却忍不住说道:“只可惜叫那杜袭成功逃脱,不免有些遗憾啊。”
张玄却道:“杜袭也算薄有声名,主公放他一条生路,既是仁善之举,也省得他人不明就里,非议主公。”刘表听张玄这样说,总算宽慰了一些。
一切布置妥当,刘表和张玄先到了县令府中稍事休息,同时等候吴臣回来复命。直到太阳快要落山,吴臣才没精打采地回来了,原来他虽然设伏,却几乎一无所获,皆因杜袭早就料到了刘表的布置,所以一早叮嘱出城的百姓和兵士穿山越林尽量不要走大路,只有不及三百之数的百姓急于逃命没有听从杜袭的指示,在大路上被吴臣抓了回来。
吴臣此战领着五千骑兵,却所获寥寥,本以为免不了要被刘表责罚,可刘表听完他的汇报却并不生气,反而笑着让吴臣下去好好安顿这两百余名百姓各自回到原本的居所。吴臣跟随刘表多年,对他的脾性了如指掌,何时见过这位主公真的如此宽宏大量?他略一思索就反应了过来,定是这位新晋的军师大人从旁影响。
吴臣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张玄,张玄冲他微微点了点头,吴臣也就心领神会赶忙领命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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